不由豁然起来。
黄昏进入柳州境内,当晚在小桐驿站休息,似乎我第一次见到孙嘉瞳时就在这。
珧儿扶着她下马车,我对杨修夷感叹:“第一眼见到她时觉得她温柔端庄,明眸善米,第二次见到她是在十八那儿,又古板又迂腐,第三次在关西,冰雕似的人,后来再见就是阴阳怪气,惹人讨厌,你看现在,她变得痴痴傻傻,话都不会说了。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呀?”
回过头,发现某人完全没在听,目光落在远处一家客栈上。
“喂!”我肩膀撞了下他,却被他揽了过去,他叹了一声:“当初你就在这跑路的。”
我循目看过去,楼房屋宇与当年几乎没变,那个卖泥人的小贩仍在原来的位置,只是本就不年轻的肩膀更加佝偻了。
渐渐有物是人非的苍凉攀上心头,想起了许多人事,我环住杨修夷的腰:“但我现在站在了你的身边。”
他一哼:“所以说,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身体虚弱,加上赶路疲累,我们谁都没有心思下去逛一逛,早早的入了睡。
第二日继续赶路,到了第三天,马蹄沿着沧州边村踏入了萍宵项州。
虽处于萍宵,但项州最靠近汉东,没有西南那么可怕,沿路可见百姓尚算丰足。
当夜我们在荒原上生火露宿,珧儿似乎是头一遭,表现的特别兴奋,但当杨修夷一屁股坐下后,她顿时止了嘴,连气都不敢吭一声。
“怎么样?”我回过头去,“附近有人吗?”
他摇头:“连尸骨都没有。”抬头看向那几个暗人,“今晚轮流守夜,稍有异动,记得叫我。”
我撇撇嘴角:“都说了我有阵法,可以不用担心的……”
脑门被敲了一下,他不悦道:“忘了诚郡大战时,赵国为什么败给宋国么?”
九雄争霸时,赵国八万兵马与宋国十三万对峙于诚郡,也就是现在的清州枫柏城。
那个时候的玄家巫师是各国争抢的对象,赵国虽兵少,但军中玄术道士和巫师有三百余人,赵国统军大帅郭云皑因此志得意满,自认胜券在握。
当时兵马占优势的宋国大将宋原臣也认为自己必败无疑,他天性懦弱,计算好逃跑路线后,扔下士兵在那拖住战线,自己带着亲信从小路开溜。
不料,赵国六十多位玄术大成者自认无懈可击的赤阳仙屏阵,竟在开战前就被宋国的万支弩箭射裂击破,余下的护阵和结界更是挡不住箭雨的雷霆之势。
宋原臣这厮听闻前线消息后,又屁颠屁颠的跑回来,好大喜功的他顿时一鼓作气,带领将士扑向了赵国。
赵军统帅郭云皑听闻后,却仍对玄家巫师们抱有厚望,三日后宋国破营,郭云皑竟还躲在清心阵里呼呼大睡。
后史学家分析,虽然赵军兵力少,但是地势占优,士气占上,郭云皑行军作战的将才之能更是远胜于宋原臣,只是他太盲目依赖旁门左道,如果他能恰当利用这三百个奇人异士,断不会惨败至此。
这也是巫书上常提的“赵军云皑”,还被老百姓编了首民谣呢。
我点了点头:“我没忘。”
抬头看了眼偌大的旷野,黑漆漆一片,毕竟这里是萍宵,不是当初的宣城郊外,就算遇不上破我阵法的高人,遇上个浩浩荡荡的吃人大队也是有可能的。
杨修夷递来一块软糕:“饿了没?”
我没有伸手去接,无意识的托起他的胳膊,低头下去咬,他一愣,而后宠溺的说道:“懒成这样。”
我咽下糕点:“一般懒。”
伸手掰了一块递到他唇边:“来。”
他张开嘴巴,却把我的手指也含在了嘴里,柔软滚烫的舌头在我的指头上轻轻舔弄着,黑眸深郁。
我的脸哗的一下红了:“杨修夷……”
忙回过头去,身边的人都愣愣的看着我们,触到我的目光,忙纷纷避开。
常可看着天上:“好大的太阳啊。”
关久目光惊喜的盯着外面:“那边有羊群!”
兆业低头在胸口摸来摸去:“我娘呢,我娘呢?”
珧儿一下子跳起:“院子里还烧着水呢,我去看看。”
“……”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