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便宜你这丫头了,就是横秋草编的。”
我大喜,爱不释手的把玩,他回头看向古誊,指着我道:“看看人家丫头多有见识,就你这没出息的,连素女草和陇丝草都还分辨不清。”
古誊撅起嘴巴:“谁叫你把我扔在这儿不管的,外面的大千世界,我又没得去……”
风华老头一口打断他:“少为自己找借口!没用就是没用。”
他转过头冲我们说道,“丫头,老夫还有些事儿没办,先走了,省的你说我蹭你饭吃。”
本来是有这个顾虑,但没想到他自个儿提出来要走,我忙点头:“慢走慢走,不送了啊。”
接下去的日子,天气越发炎热,街上姑娘们的衣衫一件比一件少,又薄又透,几乎一撕就破。我穿的隆冬严寒,厚衣绵裤,走在街上能引来多少目光自是不必多讲。最初以为会养成习惯,能将我的厚脸皮更练一层,没想境界还是不够,尤其是常常碰到一群调皮的垂髫小儿,喜欢追在身后喊我女疯子,我走到哪他们跟到哪,几个大胆的偶尔还会扔石头过来。虽然我和宋十八揍过他们,但对小孩毕竟下手不能太狠,而且他们耍赖本领实乃一绝,有几次还没开揍,他们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撒泼打滚,惹来一群围观路人对我们指责厉骂,后续真是没完没了。
最后我干脆躲在乔宅,再也不想出去,心态又恢复昔日刚下山时那般。那时因为水桶腰而不爱出门,如今水桶腰换成了一身严寒,仍不能好好出门,但想想还是值得的。
杨修夷他们很多事情要忙,和独孤涛花戏雪三人常常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影。那群商贾们的难缠这期间有幸见识过几回,杨修夷不爱搭理,坐在旁边淡着脸不发一语,看戏一般。独孤涛却不同,当过父母官的耐心就是比常人好,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至于花戏雪,这家伙比杨修夷还冷艳,多半坐在旁边玩弄手中有的没的,谁要碰他一下,手干净的还好,手脏的直接被他就地打残。
不知不觉过去一个多月,这夜月上梢头,蝉鸣鸟啼,我在庭院里边陪宋十八她们纳凉边吃着古誊在傍晚时为轻鸢送来的甜点小吃,想想这一个多月都没见到古誊,不由多聊了几句,无意中提到风华老头,轻鸢皱起秀眉:“古誊有师父?”
我偏过头:“你不知道的吗?”
她摇了摇脑袋:“从来没听过,奇怪,他要是有师父,为什么还找我一起看苍梧澜?难道那本书是他师父给的?”
我笑呵呵的看着她,捡起桃花糕塞进嘴巴里,宋十八笑道:“傻丫头,人家那是看上你了,找机会接近你呢。”
轻鸢垂下眼睛:“少胡说。”
我咽下嘴中东西,语声不满:“不过这风华老头也真是的,有苍梧澜居然都不给我师父知道,小气鬼!”不过也因为是风华老头的,总是有机会去借来翻阅的,我也懒得再偷偷摸摸跟踪古誊了。
宋十八回过头:“初九,我还没见过那种传世高人呢,他怎么也不来看看你,不是你师父的好友么?还把你晾在这边一个多月。”
“他说有正事要忙,我跟他不熟,不好多问。”
她叹道:“按照古誊和轻鸢说的,那风华老头应该在十几年前就知道崇正郡的古怪了,真厉害!”
我先她一步抢来最后一块梅花糕,点头道:“他比我师父年长二十多岁,模样比我师父年轻十岁,当然厉害了。不过轻鸢,古誊跟你一起长大,他都没跟你提过他有师父的吗?”
“从来没有。”
宋十八撅撅嘴:“这些什么世外高人,就是爱故弄玄虚,没什么好奇怪,当初寒司夜时我们寨里几个元老聘了一个巫师来祈福,那架子摆的比老子都大。”
又闲聊了半日,想等到杨修夷他们回来,但我已困到不行,因哈欠流的眼泪快淹了半张脸。轻鸢看不过去,提了好几句要扶我回房,被我摇头拒绝。
我心里的怨念已积了无数天,切实体会到了当初杨修夷塞五十两让我陪他的心情,可惜他在忙正事,实在不能胡搅蛮缠。
最后终于扛不住了,撑起身子想要回房,刚走出几步,却见乔雁兴冲冲的跑来:“田姑娘,你猜猜谁来找你了!”
我打一个哈欠:“谁呀?这么晚了来找我。”
她兴奋道:“是翠娘!祝翠娘呀!”
我又打一个哈欠:“不认识,叫她走。”
忽的一愣,困意全无:“你说谁?”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