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砰得关上,我骂骂咧咧离开,拐过一个弯后,轻手轻脚爬了回来,想贴在门缝偷听,但不知是杨修夷还是花戏雪,竟直接设了道玄术屏障。
可恶,这么对我!
我拍拍膝盖从地上爬起,连踹三下房门,怒哼一声,气呼呼的去找宋十八,本想听她说些好话安慰我,没想她听了更加生气,直接破口大骂:“啊呸!老子前年就当上风云寨的二当家了,你知道我单挑了几个男人么,连徐三虎都被我一下给撂了,他那嘴皮子真他娘的贱,说我们女人张腿给他们男的生娃落仔就行,让我滚去学女工,老子当场废了他一只胳膊!”
我汗颜:“杨修夷他们是霸道了点,但也没有瞧不起我们女人啊。”
她柳眉一皱:“那你气什么?”
我憋闷的剥着指甲:“气他们把我当外人,防我像防贼一样。”
“防贼?”她面色一凝,神秘兮兮道:“初九,他们不会是想……”
“什么?”
“你看他们这么遮遮掩掩不让你知道,说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应该知道妓女吧,可听过男妓?”
我:“……”
她仰头大笑:“哈哈哈!不可能的,我逗你呢!”
我没好气的看她一眼,心下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独孤涛我不清楚,反正杨修夷这心高气傲的傲慢家伙,他宁可死掉都不会委身屈穷,而花戏雪,他偷东西实乃一绝,这比当男妓来钱可快得多了。
宋十八盘起双腿,说道:“男妓是不可能,可是别的未必啊。”她举起手指。依次数去,“要饭,挑工。唱小曲,拉板车。拉皮条,挑大粪……”
我忙打断她:“喂喂!怎么全是这些,他们哪有这么没用!”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你男人经商本事再好,现在没有资本他们怎么做生意?”
我心里变得很不舒服,她又道:“这样的生活多幸福啊,男人在外沐风栉雨。辛勤赚钱,女人在家洗衣做饭,勤俭持家,等他辛苦一天后回来。马上就能吃到你做的一桌饭菜,你再给他捏腰捶背,端洗脚水……”
她越说越多,双目虚望着半空,眸中满是憧憬和向往。我讶异的看着她。她良久才停下:“初九,你男人是个王侯贵族,难得有如此机会,你应好好珍惜。”
我仍是讶异的看着她,她伸手晃了两下:“傻了?”
我拍掉她的手:“你刚还说男人瞧不起女人。这么现在就变得这么,这么……”
她满不在乎道:“该争的地方当然要争,至于过日子,自然哪样舒服过哪样。”
她可是个土匪,当初在逸扇公子那大口喝酒,大嘴吃肉,买东西不顾价钱,吃喝玩乐的潇洒模样,我可是历历在目。我惊道:“你觉得伺候男人,粗茶淡饭,寒屋贫门是舒服日子?”
“要看跟谁过了。”顿了顿,她鄙视的投来一眼,“真看不出来,你也是那种嫌贫爱富的女人。”
嫌贫爱富我倒从来没想过,不过经她这么一提,我忍不住道:“嫌贫爱富不是很正常么,嫌富爱贫那叫脑子有病。”
她哈哈一笑:“也对!”从软榻上撑起点身子,换了个舒服坐姿,继续道:“不过说真的,他们摆明了就是瞧不起我们女人,你就不想表示表示?”
“表示什么?”
“反击呀!只准他们赚钱,不准我们赚钱么,你想想,要是我们赚的比他们多的话……”
我顿时来劲:“那不把他们气死才怪!”
脑中出现许多扬眉吐气画面,由不得我不向往,立马拉起她兴致勃勃的讨论。但赚钱这种事,哪有想得这么简单,尤其是面前这位只知道烧杀掠夺的女土匪,一开始她说的头头是道,譬如开酒楼的盈利模式,如何招揽来客,宣传炒作,如何勾结官府,少交税收,跟豪门人士打交道,专门开辟一条熟客路线等等,最后绕着绕着,又提到倒卖文物。我幽幽道:“你不是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么,你哪来的银子起家?”
她也幽幽道:“那么多年的土匪你以为我是白当的?”
我一愣:“你要去抢?”
“抢了再说,赚钱了还给那人呗。”
“那要赚不了呢?”
她明眸微眯,心狠手辣模样:“那就再抢!”
我翻了个白眼,开始说我的计划,依旧是我的老本行,贩卖巫术。职业虽微,但开价不少,客户来源可以找乔雁帮忙宣传,巫器药材再想办法。至于名号问题,我们俩琢磨半天,我说叫初九大仙,她说叫十八尊者,后来觉得挺像江湖骗子,便讪讪然作罢,重新叫回“二一添作五”。
一切策划好,我第一件事就是回房搬东西,但也没什么好搬,就几件衣服,手感很好,料质很厚,款式也很漂亮。指责他们花钱快,其实应该都花在我和宋十八身上了,心里不由起了些温暖。也暗暗敲定一个注意,等我赚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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