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雨过后的空气尤为清新,天上布满星子,照的地上一片亮堂。
我们在一块干净的石台上并排坐着,捋起袖管,拿着小刷子刷碗。
我正在琢磨如何开口,夏月楼先问:“初九,你是不是有事要说?”
我点头:“嗯。”
“是跟花戏雪有关么?”
“啊?”
她抬眼四下谨慎望了一圈,而后压低声音:“初九,花湖便是花戏雪吧?”
我一愣:“你如何得知?”
她放下手中的碗,又拿起一个盘子开刷:“我又不是笨蛋,他的面貌身材虽变了,声音语调,行为举止却仍是那样,他也知道瞒不住我,彼此心照不宣罢了。初九,这些日子他有没有伤害你?”
这件事情我不想她搅和太多,更不能告诉她花戏雪其实是妖怪。有张窗户纸在是好事,捅破了难保花戏雪不会立刻采取什么行动。
我叹气,故作仇大苦深的模样:“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是个心理变态,别看他长得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其实他不喜欢好看的东西,所以才把自己打扮的那副三大五粗的模样。唉,他还看上了我,要把我抓去做媳妇呢,就因为我长得丑。”
夏月楼微微偏头:“不会吧……”
我一脸诚恳:“就是这样的。”
她喃喃:“果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么?那他可有伤害你?或强迫你做些什么?”
“没……”
“唉,此事也怪我不好,我早先便觉得他古怪,但我没有说破,暗中揣测过一段时日,终是隐忍了下来……”
怎么说着说着就到这里了,我忙打断她:“此事先不提了,那个,我听卫真说,你要走?”
她神情一凝,缓缓点头:“嗯。”
“去复仇么?”
“……嗯。”
“可是,非要现在么?”
她抬起头望向粼粼的河面:“初九,我和蔡凤瑜必须有个了断了。先前百般退让,也因顾及到奶娘与碧儿,怕她对她们下手,如今……”她顿了顿,继续道,“现我已孑然一身,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我轻笑:“那,你对卫真,就没有一丝感情么?”
她朝我望来,神情略有些难过:“卫哥哥,他很好,他……”她摇头,“初九,不要动摇我。”
我小声道:“我知道这段仇恨你很难放下,可是不急于一时,为何不等这风头过去,到时我们可以一起帮你,蔡凤瑜虽厉害,但在杨修夷眼里比蚂蚁都不如。”
“有些仇只能自己报,假他人之手如何有快感?”
“为这快感,丢了性命值么?”
她毫不犹豫:“值。”
我抬头看她:“月楼,你是我生平遇到最聪慧的女子,处变不惊,遇事冷静淡然,你不该如此莽撞。”
她放下手里的活,神色认真:“初九,若杨修夷被人杀了,若你师父师尊师公都被人杀了,你当如何?”
我一笑:“怎么可能,谁杀得了他们?”
“假设呢?”
我皱起眉头,忽然感到很不舒服:“他们个个死不要脸,皮糙肉厚,刀枪不入,谁杀得了他们……”
“初九,只是假设。”
我大吼:“不可能!”
“我说了,只是假设。”
我冲口而出:“那我拼死也要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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