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便是一个玻璃罐子,方从哲可以看到那虾还在那罐子里跳着呢。然后还有钢制的、银制的各色餐具,真真是让人打开眼界。吃东西的时候,旁边跟着来的侍女,那也是时刻在伺候着他。吃出来的虾壳什么的,还没等堆满,马上就有人上来给撤了下去。很多吃食也是要那些伺候他的侍女告诉他如何吃的,弄得他自己暗中反倒觉着不好意思。他们这些文人,要说起这吃和玩来,若是有人比他们明白,他们都是会觉着自己没面子的。现下人家虽然不说这些,但是他还是觉着自己没见识了。这一顿饭下来,倒是让方从哲大长见识。感情自己以往在京师当中经历那些,和现下比起来,那都是没法比了。
吃完饭后,方从哲这才感到乏累起来。喝了点饭后茶,清了清口,他便在侍女的安排下睡了起来。当然,这车厢里也是有卧室的,且也是非常讲究,单人大床,躺下去也很是舒服。这要是还坐着马车,又哪里会有这般情形出现。方从哲这一睡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门口的侍女告诉他,沈阳卫已然快到了。
此时在另外一个车厢中,邓忠身边的一个年轻将官,却正在和邓忠抱怨着。
“大人,咱们这是何苦,这让这方某人一看,咱们这不是明摆着要巴结他吗。一个舞文弄墨的穷酸,哼,当初要不是俺们辽镇兵马过去,说不定早就让那些反贼给屠戮了,还在这里把自己当盘菜了。”
“闭嘴,你懂什么,这是老爷安排的,你说老爷什么时候干过吃亏的买卖。再说,很多事情,你我都是不知道,莫要想那么多。记住老爷曾经跟俺们说的,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莫要管别的。总之老爷这般做法,自然是有老爷的道理。想当初,那番人文森特不也是被老爷封为上宾吗,最后还不是老老实实的给老爷干活。他给老爷开的那些钱庄,赚回来的钱,可是比他当初消费那些多了多的。你呀,以后看事,可是要往深处去看,莫要看的那般简单。也就是你爹非让我带着你,要不是,我早就把你赶到大连港那边了,让你去参加那海军陆战队,到时候看你跟谁发牢骚去。”
“大人,小的也就是一时气不过,您就别说了。我保证以后不再瞎问,不再瞎说。”
“知道就好。”
邓忠在说着他的那侄子,但是他自己心里头也是觉着别扭。当初在京师驻扎的时候,这些文官们可是想着法的在背后要坏他们辽镇兵马的,又是送礼又是拉拢,想的都是把这辽镇兵马分崩离析,然后他们好来掌控。这要不是自家老爷早就有准备,说不准还真就着了他们的道。但是现下反过来他们却还要巴结这姓方的,他也是实在想不明白。而且郑奎还偏要他来接待,说是当初只有他没有黑这方从哲的银钱。邓忠心说那还不是因为那些文官们不知道他这火枪队队长有多厉害,都把眼睛盯到那些骑兵身上了。若是他们知道他自己这一个火枪团能顶上若干个骑兵团,那估计他邓忠早就发大财了。其实这次这方某人的吃穿用度,大半到都是出自当初他自己贿赂郑奎姜辉他们的银钱里的。
“呜、呜呜呜!”
几声汽笛的长响,表明火车即将进站。沈阳站到了,邓忠一看时间,四点一刻,于是他马上整理一番衣装,然后领着他那侄子,出了车厢。
此时透过车窗,便可以看到月台上已然站好了一列列的士卒,都是擎着火枪,上边刺刀也是上去了,好像要临阵杀敌,又好像在示警。不用问,这些东西,都是郑奎搞出来的了,目的,自然是要给这方大人一个下马威,当然,这下马威并非很直面那种,而是暗喻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