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呼哨过后,从山上下来二十多人,都拿着长短家伙,一边跑还一边喊:“哪个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敢在我们过山风的地盘上撒野?”
“就是你家姑奶奶我,怎么样?”腊月梅一手牵马,一把拿着马鞭子,把小蛮腰一插,心定气闲地说。
“你是哪个山头儿的,敢管我家的闲事?”
“腊月梅大当家的,我叫白雪梅,怎么样?”原来她叫白雪梅,腊月梅只不过是杆子的旗号。
“你就是腊月梅?”来人显然知道这姑奶奶不好相与,气势上差了许多。
打头儿的杆子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矮壮汉子,回头低声问那两个回山叫人的杆子:“你们怎么回事?也不问问清楚。腊月梅是什么人,连咱们大当家的也得让三分,你们怎么敢惹她?”
“是她惹咱们,不是咱们惹她。”那个家伙开始搬弄是非:“我们在这儿处置了两个日本探子,她就出来挡横,还说咱们过山风什么都不是,让咱们有本事来跟她较量较量。”
“是吗?”那汉子抬头看着腊月梅,把自己的袖子撸了起来:“白当家的,有道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占你的梅花山,我们占我们的狮子山,各走各的路,各走各的桥。你跑到我狮子山下来管闲事,你不知道规矩吗?”
“什么规矩?你们的人强抢豪夺,滥杀无辜,难道我管不得吗?”
“谁强抢豪夺,谁滥杀无辜,你说清楚。”
“就是这两个人,我亲耳听见他们为了要慰劳,把人家的本钱都给抢了,人家不给,他们就开枪杀人。”那书呆子在旁边发了话。
“你是什么人?”
“过路的教书匠。”
“哪个不长眼的裤裆开了,把你给漏出来了?”那个杀人的杆子骂道。
“你嘴放干净点儿!”白雪梅的眼睛瞪得溜圆,显然是有些恼了。
“他说的对吗?”那打头儿的问手下的杆子。
“他,他胡说。”说话的人底气有些不足。
“嗯?”打头儿的皱起了眉头,那杆子知道瞒不过,只得说了实话:“二当家,我们只不过想吓唬吓唬他们,一不小心,走火儿了,您看。”
“大当家平时是怎么说的?这事要是让他知道,哼!”
“二当家,咱们都是您的老弟兄,亲不亲,一家人嘛,您哪能让我们过不去呀?”
“哼,我没你们这么不争气的弟兄。本该一枪毙了你们,看在你们跟了我十几年,回山去给老子好好关上一个月小黑屋。”
“是是是,多谢二当家的。”
“两条人命,就这么完啦?”白雪梅在旁边听着,心里的气可大了。
“白大当家的,得饶人处且饶人,依着您我们还得亲手杀了自己的弟兄?”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自古不变的规矩。”
“有道是自家事自家管,我过山风山上的事,自有我过山风的人管,轮不着你这个外人跟着搀和。”
“他杀的不是你过山风寨内的人,就不是你过山风自己的事,我白雪梅遇上了,就不能放过他。”
“你想怎么样?”
“把你们大当家的请来,我要他亲自给我个交待。”
“不用请大当家,我这个二当家的就作得了主。”
“二当家,你还不够格同我讲话,滚回去,去叫姓胡的来。”腊月梅越来越气,嗓音不由得提高了两度,双方开始剑拔弩张。
“谁要找姓胡的?”话音未落,几条身影从山上走了下来,当先一人,三十
四、五岁的年纪,短头发,一脸络腮胡子,身后跟着两个女子,都是十几、二十
岁年纪,一身短打,美艳绝仑。
三个人都是腰扎板带,斜插双枪,走起路来“登登”的,十足精神,看得腊月梅也不由不心中赞叹。当然,女人见女人,心中总难免带着一点嫉妒的心理,不过这三个女人见面,却都不由得在心里相互佩服,不仅仅是佩服对方的美貌,也佩服对方的气概。
那大汉走到跟前,冲白雪梅一拱手:“在下便是过山风的大当家胡老玉,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久仰久仰,本姑娘腊月梅大当家白雪梅。”白雪梅拱手还礼,话里可就没有多少久仰的意思。
“哦,原来是白大当家,失敬失敬!”大汉不以为意,身后的两个女人脸上可就有点儿不大高兴。
“请问,这两位是……”白雪梅看出来了,便也揖手一问。
“哦,我给白大当家引见引见,这位是我的内人林家燕,这位你见过了,是我的二当家黄老疙瘩,还有这位,是三当家林雨燕,也是我的妻妹。”
“白雪梅见过三位当家的。”白雪梅给那三个人作了一个罗圈揖,三个人也都还了礼。
“请问白大当家的找我胡老玉,有何见教?”胡老玉问道,江湖上的事很复杂,必须小心对待。
“这位二当家的知道。”
“哦?二当家,怎么回事?”
“这个……”
“干什么吞吞吐吐的?”胡老玉一向喜欢手下干净利落。
“有两个弟兄擦枪走火,误伤了这茶馆的店东,我要关他们三个月禁闭,可这位白当家的不干,非要他们的命不可,这不,就同白大当家的呛呛起来了。”
在黄老疙瘩嘴里,一个月的禁闭马上就变成了三个月。
“走火?死了几个?”
“两个。”
“他们在这儿有亲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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