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齐云掌门陆云子携蓝隶、蔡渊风尘仆仆赶到,众人大喜,陆崆迎上前急切问道:“我齐云军阵还需多久能集结好?”
没想到陆云子听罢直摇头,“才劳师动众守住黑山,也算给了他白山派一些教训,这碧湖宫……怎么说的确位于其境内,当年我也料不到他贾长庚转世之后会是这种人性……稷下城一线也不安定,田、陈二位老祖都赶去那边了。”
话里话外竟有认了这遭,从此放弃碧湖宫的意思。
他是齐云掌门,那么齐云军阵便不用指望了。
姬羽梁听罢,眼神不由一暗。
说起来自天地峰座主闭死关后,齐云派的处境也一样不安稳,也一样在拆东墙补西墙应付。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可白山派光天化日之下行人祭邪法,不当场还以厉害,只怕他家日后更加有恃无恐。而且就算舍了这座碧湖宫,我齐云至少要把那几名被献祭牺牲的修士遗体抢下来吧?那里面有一人还是姜焕之后。”
荆山守对陆云子的决定应也有些不满,坚持道:“要不待座主回来,我等禀明缘由,再做决定?”
“唉!”
陆云子担忧地抬头看了眼天上战局,一张老脸愁苦之色更盛,“好罢。”
说话间,天上的刑铣似有感应,一尺击开星光飞回众人身边,听了荆山守、陆云子等人禀报后当场取出数件重宝,分赐给姬羽梁等人。
“谢前辈馈赠此宝!”
姬羽梁肃容一礼,当先辞众而出,朗声向白山大阵道:“大周书院巡察使姬羽梁,便来先试一试此阵!”
“请!”躲在阵中的司空宙回应。
姬羽梁便将得自刑铣的一柄荷叶状青云宝物祭出,歌曰:“生死不足论,正气自长存,丹心表日月,乾坤从此分……”
青色荷叶之云悬于头顶,挑中乾门,毫不犹豫地笔直飞了进去。
“师尊……”
被约束在北边远处,禁止靠近的闻心等旗下修士看见那青云闪了一闪,姬羽梁孤零零的背影随后便消失在大阵灰雾之中,无不眼含热泪,心头涌起悲戚。
“哈哈哈!姬道友性子怎如此之急,也不等一等我?”
荆山守大笑,神态轻松地也祭出刑铣所赐宝物,挑中震门而入。
随后陆云子、蓝隶、蔡渊这三位天地峰元婴,也各挑一门,先后闯入。
白山大阵顿时光华大盛,雷电齐鸣,高台中枢分出青赤黄白黑五色,散于阵中。
楚秦阵中只剩郭泽一个光杆金丹,他抱剑独守,一派逆来顺受,万事不闻不问的做派,万事任凭展剑锋被摘星阁押阵金丹催逼着,忙得脚不沾地。
顶着几乎迟尺不能见物的浓雾,在阵中奔波呼喝,不停按照摘星阁传下的新流转线路,命令楚秦各阵法、持幡修士依照而行。
“前阵往右,中军随我来!”
“你们这队驮兽往东移十丈!”
“后阵往前顶上!”
碧湖宫各处殿阁也早已被阴雾罩住,多罗森、法引和顾叹养伤之所正好位于各阵间隙,展剑锋的呼喝伴着凛冽风声,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今日过后,一切都将不同了……”
顾叹和法引互相搀扶着站在门边,边听边遥望头顶涌动翻滚的晦暗云色,顾叹担忧地盯着楚秦军阵上空一道如蛟龙般浮掠升腾的红影,唏嘘一句后问法引,“我们若能活下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法引人品最正,他知道对方为那些人皮人骨法器、人祭邪术之事非常抗拒,白山派今日即使不亡,法引本人恐怕也不会再留在境内修行了。
“阿弥陀佛,贫僧难舍那方天引小寺,天下之大,又能往何处打算呢?”
没想到法引直接否定了他心中的猜测。
盖因当年碧湖宫之变,秦奋和尚带回来祁冰燕的遗言文书、画像真本,法引将秦奋和尚引荐给齐休,又鼓励他去南林寺告发的,没想到秦奋进了南林寺后便音讯全无,法引为之自责不已。敌手明显极其强大,他也只好与齐休暗中约定,此生必定查清此桉,还世间以正义。
既身负此种密辛,白山派眼下的行为无非又添一桩要报的因果,离开……自然没有任何意义。
可惜不能告知内情,法引只得拿话搪塞,任由顾叹暗自纳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