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宁溪把去夜市摆摊的事交给了孟双双和小泽,自己一心一意为三日后的全鱼宴做准备,她的性格是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每一个步骤都要力图尽善尽美。
宁溪先把自己打算做的菜列出了一个单子,把所需要的原料和配料都写清楚,先拿去给荣大全看。
荣大全一看之下,又是大大地吃了一惊,小姑娘小小年纪,列出的单子上竟然有好些食材是他闻所未闻的,要知道全聚福的大厨,本就比一般食肆的厨子能见识到更多的珍稀食材,没想到宁溪知道的比他还多,看来易牙传人当真是不容小觑啊!
但有些食材和配料实在是连全聚福都无法弄到,荣大全摇摇头给划掉了,根本就无法做出来。
两人商量着把能做出来的又重新列了个单子,呈给沈掌柜过目,沈掌柜看了一下,大笔一挥,把菜单上一些呈现鱼肉鲜甜本味白灼、清蒸一类的做法给划掉了,只留下一些做法复杂,浓墨重彩的菜色。
宁溪不解:“吃鱼吃鲜,比方这鲥鱼滋味鲜美异常,但只有清蒸才能最好地呈现出其本味精华,而用打量的调料只会糟蹋这份清甜,客人既然爱吃鱼,自然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不知沈掌柜为何要如此安排菜色?”
“胡说!”沈掌柜叱道:“清蒸、白灼之类的做法,任一乡野妇人都会做,客人来咱们全聚福,看中的自然就是外边的人没有的手艺,怎能用如此简单的做法糊弄贵客。”
“哦!”宁溪明白了,不过就是卖弄手艺而已,她又不是没得卖弄,恰恰相反,上辈子她学厨艺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也是疯狂地迷恋技巧而忽视了食物最原始的滋味,做出的菜式总以复杂、精巧,甚至看不出原本的材质为荣,直到很后来才明白,厨艺的最高境界并不是各种炫酷的技巧,而是用心去激发食物最原始的本味,让美味回归本真。
虽然宁溪并不太认同沈掌柜的想法,但她也认为,既然适当地卖弄技巧能让她更快地在京城的饮食圈子里得到认可,那又何乐而不为呢?反正她自信,要卖弄起技巧来,如今这里还真没什么人能比得上她的。
于是笑道:“要说这清蒸鲥鱼,也有精巧的做法,一般的清蒸鲥鱼,是不刮鱼鳞的,因为只有鱼鳞中的脂肪融解于鱼身上,才有最后鲜美的滋味,可是口感终究不够完美。我的做法是把鱼的鳞片刮下,用丝线一片片穿起来,蒸鱼时均匀地挂在鱼身上方,鱼鳞中的脂肪在蒸制时缓缓融化,滴落到鱼身上,渗入其中,这样蒸出来的鲥鱼吃起来不但不会有鱼鳞的硬涩感,滋味还能更为鲜美。”
沈掌柜闻言点头:“这个可以。”
便是全聚福,要采买齐全宁溪所要求的材料也不容易,有些食材甚至是当地没有的,只能快马加鞭从外边运回来,好不容易把所有食材都准备妥当,贵客上门的日子也到了。
这次的全鱼宴,贵客二人,陪客的有齐王和世子两人,一共四人,全聚福早早就清了场子,一整天的时间就只准备招待两位贵客。
宁溪带了孟双双过来帮忙,虽然她不太懂厨艺,可是手脚利索,跟宁溪配合得又好,通常是宁溪一个眼神就知道要把什么东西递过去,宁溪有这么一个帮手还是很省心的。
全聚福那边就由荣大全出马,另外带了他亲传的两个徒弟,王东平和袁富贵,两个半大小子,也都是聪明伶俐的,打打下手没什么问题。
到了全聚福,两人吃了一惊,这贵客的排场可真够大的,基本上全聚福所在的这条街都被清场了,整条街上没有一个闲杂人等,除了宁溪她们,剩下的全是带着刀的侍卫,一个个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饶是宁溪见过世面的,都觉得有点儿腿软,更别说孟双双了,要不是被宁溪死死拖着,都要走不动道了。
君五爷那天宁溪见过,并没有那么大的排场,那另外一位贵客会是什么人呢?宁溪暗暗有些心惊。
到了厨房,宁溪先跟荣大全一起从准备好的鱼中挑选最新鲜生猛的来用,荣大全随口吩咐两个徒弟跟着孟双双去处理配料,孟双双也不客气,张口就让王东平去刨姜,让袁富贵去剥葱。
王东平倒没啥,他本来就是个老实孩子,师傅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袁富贵就不乐意了,好歹他也是主厨的亲传徒弟,平日里在全聚福的厨房里也是受人吹着捧着惯了的,居然被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丫头指手画脚,他能受得了吗?
可是看看师傅,居然一脸受教的表情听着一个更小的姑娘说些什么,压根就没往这儿看过来,心中更是忿忿不平,也不去剥葱,看着篮子里有不少麻雀蛋,自顾自地拿了个大碗去打蛋。
孟双双忙道:“哎,我说你怎么乱动啊,宁溪还没说这蛋要怎么弄呢,你别弄坏了。”
袁富贵“嗤!”地一声:“这儿可是全聚福的厨房,我师傅还没说话呢,哪里轮到你们这些小丫头!”
孟双双一心急就喊起来:“宁溪,快看,他乱动你的麻雀蛋!”
宁溪抬眼看过来,袁富贵已经把麻雀蛋打碎了好几个在碗里了,便道:“这个是要煮熟了再剥的。”
荣大成也跟着训斥了袁富贵几句:“谁让你自作主张?还好材料预备得多,否则误了事看我不剥了你的皮!听着孟姑娘的吩咐,她让你干啥你干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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