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戴上口罩,甩着温度计说:“39度8,我去问问大夫,看能不能给他打上一针。”
“行,你赶紧去,我守着他。”严过拉起陈慕枫的手,发现仍旧是火烧火燎的烫。
打过退烧针,值班医生又亲自来诊治过后,严过才稍稍放下心来。他把台灯拧到最小,笔直地坐在椅子上,看护着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兄弟。
“晓。。。。璟。。”慕枫又开始喃喃呓语,幽暗的灯光下,他的额头沁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在灯影的照射下闪着暗光。。
严过明白,慕枫是因为不放心晓璟才这样的。看着他焦虑的睡容,潮红的面庞,仿佛看到了多年前在长沙机场默默送别晓璟回到K大的慕枫,也是这样夜晚忽然发起高烧,呓语不断。
记得当时吓坏了他和老越,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慕枫从未有过这样脆弱的模样,在他们的心目中,慕枫是永远也打不垮的强者,是永远不知道病痛为何物的真汉子。晓璟当年决绝的远走,让他苦苦支撑的防线猝然垮塌,身体也紧跟着垮掉了。
那夜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记得他和老越敲遍了一层的宿舍求药无果,最后硬是轮流把慕枫背到了距离宿舍很远的校医院。挂急诊,医生呵责他们,说一个宿舍的兄弟,病人扁桃体都肿成包子了,怎么他们竟然一点都察觉不到。校医的话让他们那个惭愧啊,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不是不关心啊,而是慕枫根本不给他们机会关心,不让他们阻止他近乎疯狂自虐的行为。
那一晚,他也如同现在一样,烧得昏昏沉沉地还在不停地呓语。
“晓璟。。。。。不要走。。。。晓璟。。。。不要。。。走。。。。。”
“晓。。。璟。。。。不。。。要。。离开。。。。我。。。。。晓璟。。。。”病房里痛苦呢喃,和记忆中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让严过的心又和当年被刀子狠狠剜过一般疼得令人窒息。
他眼眶潮热,紧紧地握着陈慕枫的大手,安慰道:“兄弟,晓璟怎么可能丢下你呢?你们哪怕是暂时分开了,可是你们的心也会在一起的。。。。放心!明天晓璟就回来了!你可不要闹腾,好好休息,明天变回神气的慕枫,晓璟看了才会高兴,知道吗?”
昏睡中的慕枫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呼吸在一个转折之后,转为悠悠的绵长。。
严过看他这样听话,不禁莞尔,感叹道:“原来,爱情真的是可以治愈一切伤痛的神奇药方!”他想起了他的小女友司明筱,一个俏皮可爱,每天都在做着记者梦的姑娘,想起她笨笨的样子,想起她的一举一动,这个随时随地能牵动他心灵悸动的小东西,让他忽然间觉得有一点幸福。
噢,不,怎么是一点呢?
应该是很大很多,几乎要占满他整个心灵的幸福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