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天气难得好了几日便一直是阴天,携着初晨的风冷飕飕的,项瑶穿了一件洋红的芙蓉妆花狐狸皮襦袄,头上簪了一珍珠发箍,染成火红的狐狸毛衬着她着白皙的肌肤,越发显得如白玉般剔透。
青花缠枝纹碗里熬煮浓稠的鱼片粥,剃了刺的鱼肉混着香菇丁芹菜丁,味儿鲜香,入口滑嫩,一旁的葱香蛋饼,白嫩的面皮裹着薄薄煎蛋,做成小卷,切成一个个堆着,小巧的三两口便能吃完。
粥还冒着袅袅热气,项瑶用小匙搅着,就见云雀领了人进来,恰是一阵未见的苏念秋,原先在将军府休养了几日避过风头后又随了项允沣去了外地巡视铺子,近日才回,一回来就送了不少江南那边时下流行样式的衣裳来。
沉香色潞绸雁衔芦花样对襟袄儿,白绫竖领,溜金蜂赶菊纽扣儿,一尺宽海马潮云羊皮金沿边挑线裙子,银灰色夹金丝缠枝梅花漳绒披风,掐丝珐琅玫瑰紫手炉……一件件儿细致周到蕴了心意。
“念秋的伤如何了?”
“已经好全了。”苏念秋笑道,说起这事还要感激宋弘璟,安禄盘查时若非宋弘璟暗里解围,她险些露馅。
云雀奉了热茶,得了项瑶眼色,便识趣地退了门外守着。
屋子里,两人闲话家常了两句便转了风向,“京城里都在传太子积郁成疾,发了疯,害成王在先,被揭穿后又栽赃蔺王,昨儿个蔺王去天牢探监还被抓伤了脸。”
项瑶挑眉,后面这消息倒是才听说,不掩讶异。
“二哥买通了守门的侍卫,得的消息。”
项瑶听了苏念秋的解释,反而挟了不怀好意的笑,“二哥?”
苏念秋脸上浮起红晕,轻咳了一声掩饰,“我与你年纪相仿,他,让我这么唤的。”
项瑶瞧着她那模样噗嗤轻笑了一声,颇是不厚道地戳穿道,“看来我二哥还有的熬。”
苏念秋绷着透红的脸颊,努力把话题扯了回来,“你说太子是真疯假疯?”
“不管真假,太子之位怕是保不住了。”项瑶敛了笑意,声音淡然道。
苏念秋哑然,亦是认同。这京城已是变天的模样。
“只怪我那刀刺得不够深。”让顾玄晔活了下来,依然能折腾。苏念秋心内不忿,显在了脸上,咬牙道。“让他坐收渔翁之利。”
“那倒未必。”项瑶推了茶盏,“许是引火烧身也不准。皇上多疑,关押太子至今都迟迟未发落,想必还有内情。”当然,这还归功于项筠,那块良渚玉璧沁了幻粉,足够让景元帝对其生疑。
苏念秋一怔,“这么说,那并非他所为?”
项瑶颔首,向苏念秋道了事情经过。而当日抚琴的女子是顾妧,必是给太子与成王都下了蛊毒,她所闻到的幽香大抵能诱动蛊虫,使得成王发作,太子成最大嫌疑人,而成王的蛊顾妧必然能解,子母蛊解开另一方必然受影响,太子体内蛊虫躁动引致疯癫症状,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当然在这件事里能拖了顾玄晔下水,在景元帝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这才是正事。
太子疯,成王病,蔺王又惹了嫌疑,如今看来似乎只有樊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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