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快松快去,不必伺候了,今儿难得三郎表姐有心,你也多顽顽。”
宋晓菡一直木着脸,听到这话躬身道:“谨遵公主命。”一边下来带着宝如下去拣了个靠窗的座头坐了,安置两个孩子和仆妇稳妥,才和宝如说话:“没想到永安长公主会请你来,她平日里不太请客,偶尔请也是为了还席,请的大多是自家人和熟悉的命妇。”
宝如笑道:“也是前儿春明园牡丹宴上她顺嘴邀了我的。”
宋晓菡应了两声,脸上有些疲倦,只和她说了几句话便没怎么说了,呆呆看着下头的水傀儡戏,却显然神不在那上头,看上去心事重重。
宝如一边捡着桌上的核桃松子等物剥开给孩子们吃,一边看着远处有的龙舟夺标活动,看了一会儿却忽然被楼下人潮中的两人吸引了目光,男子一身剪裁合身的描金玉色襕衫,头上戴着玉冠,英俊非凡,身侧一个女子戴着严严实实的幂离,只是幂离下头露出的那一角阳光下反射出洁白光泽的玉版裙,可不就是刚刚才见过的安阳大长公主?
她转脸去看宋晓菡,却看到她面色铁青死死看着下头,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看她,脸色十分难看道:“我身子有些不太舒服,失礼了。”一行清泪却忍不住,哗的一下滑落下来。
宝如吃了一惊,转头看了下上边的弘庆大长公主并没有关心这边,才低声道:“你怎么了?若是不舒服,下去歇息下?”
宋晓菡拿了手帕拭干净泪水,深呼吸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没事……想必你也看到了……他们这般毫不遮掩的……明眼人,只怕身败名裂就在眼前了……”
宝如轻轻咳嗽了声道:“我竟不知你在说什么。”
宋晓菡整个人其实已在崩溃的边缘,低声道:“我知道你看得出的,适才你才拜见过她,哪有认不出的?他这些日子时时有个什么礼便亲自去送给姨母,婆婆全不疑心只以为他孝顺,但是几次从那里回来,内衫都是换过的!我开始还只是以为安阳公主那边是不是有甚么狐媚子迷住了他,结果前儿我看他们二人相对而笑……哪里还用查!他们根本连遮掩都不舍得认真遮掩!这事若是发出来,他前程尽毁,也会被卫家放弃,甚至连累妻儿,将来他的孩子都会抬不起头来!我晚上跪着与他分说这厉害关系,他先是一口否认,后来又含糊其辞说以后会注意的,今儿看来,竟是被那狐狸精给迷住了心!什么人伦都不顾了,什么前程也不在心上了!”
宝如看她激动不已,胸口起伏不定,想是这是压在心里许久不敢宣诸于人,今日终于忍不住和自己诉说,她心里暗自叫苦,只好装作听不懂地道:“想是卫三有甚么不妥之处?不如和你婆婆禀报?”
宋晓菡摇头道:“不可,此时只有我知道,若是告诉婆婆了,他来日必要怨我,但是他们这般张扬,只怕被人揭破之时,我又怎么办?再则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妹子,婆婆只会骂我拢不住丈夫的心,然后一床锦被遮盖了,我既失了丈夫的心,又不得婆婆尊重,她一贯待我十分信重,我如何敢这般做?”
宝如心下暗自骂宋晓菡糊涂,都这样子了还在害怕丈夫因此怨恨自己,简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宋晓菡却喃喃道:“我已悄悄让家里替我物色个绝色佳人,若是能长得有一两分像的更好,送到我这里来,好歹先让他收收心……只是,我这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我真的是为他前程名誉着急,他却只以为我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