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悍马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驶出了一段漫长而又坎坷的距离,颠簸得相当厉害,像一头喝得疯醉的老牛,蛮横地甩开附近拥挤的丧尸,又颤巍巍地东倒西歪着前进,可即便它野性难驯地在逃生路上撒起了泼,田宏义照样有手段治它。
不多时,悍马便摇摇晃晃地摆脱了深陷泥淖之地的窘境,蹦了几下轮胎后便猛地飚速驶上了平整的大道,在客观因素十分有利于碾压小兵的情况下,毫不客气地撞上了一众拦截的丧尸。
田宏义透过后视镜的影像,清晰地看见云默青松一般的背影挡在他们的车后,在雪亮的刀光和飞射的黑血中为他们斩断所有的顾虑。
一定要赶上来啊!
他抿了抿唇,一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云默和肖琛的平安,一边双眼阴鸷地盯着前方的路况,似乎将那些以身试车的丧尸都当成了和他过节颇大的应天扬。只见他驾驶着悍马一撞一个准地凶猛前行,嘴里恶狠狠地骂道:“碾死你丫的,让你跟我作对!”
赵易意味不明地瞅了眼身边装得一脸淡然的同伴,唇角微翘,然后提起身边尚未作废的钢棍用力拧了几下,矫正了它弯折的弧度。
在没有找到趁手的武器的情况下,钢棍还算适用,但在他不要命的打法下也有着部分损伤,那扭曲的棍身和磨损的表层,无一不在告诉赵易,这也是一个水货。
水货,又是水货!从消防斧到钢棍,拿到他手里的没一样好东西,这么大一个华夏。难不成还真没几个有良心的商家?啧,真是烦躁!
赵易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心里为兵器烦恼的同时也有着一丝隐忧。不知为何,在看过那一场怪物大战之后,他的身体便渐渐地燥热了起来,就像是发烧一样……或者说,更像是把身躯挂在了一撮小火苗上。慢慢炙烤着,直到全身发干……
真是难受,偏偏又找不出哪里有什么问题,毕竟,他各项生理机能都是极为正常的,就连额头的温度都稳定在常温,脑子不晕不眩,身上也没有发汗,更没觉得口渴、咽喉肿痛等常见病患症状。可那种怪异的变化如影随形,暗暗地蛰伏在他的体内,让他不得不提起七八分的戒备。
每个军人都会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表示极大的关注,没有优秀的素质,就没有正常的战力,尤其是在战场上。身体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都足以影响生死,更何况是现在,这一车人里他的战力居于上风。要是这时候他出事的话……
赵易蹙紧了眉头,为这等子诡异的情况缄默了一会儿,正想着询问一下应天扬的看法,却不料越野车猛地一晃,弧度大得让他的牙齿不小心磕到了舌头。他剑眉一抖,忍着痛楚咽下了一口血沫,再直起身的那刻早没了说话的心思。
而就在这时,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何梓矜突然蜷缩了起来,右手死死抓着心脏前的衣襟,苍白的小脸瞬间憋得酱紫。好似一个溺水后被拖上岸的人,不由自主地大口大口喘息着,似乎下一刻就再也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一般。
好痛……好烫……好难受……
何梓矜觉得自己就是一条被放到蒸锅里的鱼。一点一点地被烤干身子里的水分,从内而外地被翻卷着火苗子吞噬,只剩下了一个灰不溜秋的骨架。
云默……云默……
她喃喃念叨着,感觉有什么奇怪的流体物质从肚脐的位置涌出来,灼热得仿佛一股岩浆,流淌在她纤细的血管里,滚烫如沸腾的油锅,连带着让她的灵魂都跟着颤栗不停。
越野车东摇西摆着急速行驶,一车的大老爷们只以为她是因晕车所导致的身体不适,因此大意地忽视了过去。待到后来他们回想起这些,才会发现何梓矜当时的情况真是好险好险……
五分钟前,另一端,警署地段前方的街道上,房车内的韩修宇正一脸严肃地看着那门窗紧闭的建筑物内的动静。他的手里拿着一管伯莱塔手枪,弹夹里头还剩下九发子弹,韩修宇细细观察着和梦境中如出一辙的黑色乌鸦,觉得很有必要规划一下子弹的有效利用。
那些敢对着老人孩子下手的渣滓必须早一步解决掉,虽然这么做会消耗掉不少子弹,还会暴露自己、置于更大的危险中,甚至于,那群出逃的幸存者在失去那一批残酷男子的冲杀和庇护后,也会有不少人丧生在活死人和丧尸鸦嘴下。
但无论怎样凄凉的结局,都好过他们用自己的性命为冷血的人渣铺就一条生路。
不过,比起鲁莽的行事,他还是比较喜欢找个稳妥的办法……
额角再次隐隐作痛起来,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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