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平静7

窍都流出血水的云墨，对着怒气未消的虚空主人沉声说道：“韵墨，够了。有些事情她根本不知道，你也不准我告诉她，在信息量不足的时候问出这样的话本就无可厚非，你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

    少年面沉如水，盯着巨龙良久，但最终还是放下了已经抬起的袖子：“如果这女人以后还是这么鲁莽，你也不必护着她了。死不足惜。”

    亏他还以为这女人足够冷静，之前那坦诚的致歉态度的确让人微微侧目，但没想到，对方转个身就忘了之前说过的“下不为例”的保证，甚至于胆大妄为地挑衅他、质疑他……简直不知所谓。

    信息量不足又如何？他要的奴隶只是永远听命行事的傀儡，而不是动不动就拿自己的观点质疑主人的残次品。

    即便心里清楚她之前的举动多数是为了爱纳德，但人类因为感情用事从而导致全盘失控的事情亦不在少数，当初带上他们破开时空来到这里，就是被他们的果决所吸引，由于存在足够的利用价值才让他留下了他们。

    相处磨合了那么久，他倒也慢慢习惯了他们的陪伴，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本性会被改变多少。只要他想要，多得是器灵会来奉承他，何必折腾这些个渺小的蝼蚁？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可要是这女人再执迷不悟，也只能弃了再另寻其它，即使日后再找一个精神力强者的可能性很小，但总好过他的计划被全盘崩坏。

    振了振衣袖，他冲着爱纳德冷冷开口道：“把该说的告诉她，该做的就去做。再忤逆我的意，我有的是方法让她生不如死。”

    说罢，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虚空，竟是连个鄙夷的眼神都不屑于丢了。

    爱纳德长叹一口气，转首拱了拱云墨的身躯，低低说道：“云墨，以后不要为了爱纳德和韵墨起冲突，韵墨不会真的对我动手，但他会真的杀了你。”

    对于人类的厌恶，韵墨那个家伙从来不曾减少过，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当云默的视线触及高空之上的黑域时，韵墨脸上那一瞬间出现的扭曲的欣喜之情。

    云墨艰难地爬起来，甩了甩脑袋，觉得神智恢复了许多，在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渺小的同时，也略略检讨了自己的错处，她清润的声音带着些许宽慰的语气：“我只能保证以后不会意气用事，但护短……不是那么容易改得了。”

    她自然地伸出手摸了摸爱纳德硕大的龙首，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轻快：“如果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感情和要守护的人，这样的人真的是绝世强者么？真的会登上顶峰么？”

    “我不认为一个连最基本的情感都没有的人可以配称为强者。”她看着他，目光温和，“爱纳德，如果你不是我要守护的，我管你死活？但只可惜，我管定你的死活了。”

    我唯一的亲人啊……她在心里叹息。

    都说人类的感情容易误事，可没有感情真的不会误事么？

    她做不到绝对的冷心无情，做不到对同伴的生死视若无睹，前世即使做下很多牺牲少数拯救多数的事情，但只有她自己清楚，每做一个决定时心里是有多痛苦！

    她可以不冲动，会学着收敛那原本就不多的慈悲心，但她放弃不了对亲人的执念。

    不多时，云墨的嘴角慢慢勾了起来，欣慰地看着爱纳德：“不过……韵墨那个家伙，倒是可以称为绝世强者。”

    嗯嗯，是的……

    啥？

    他不会听错吧？爱纳德抬起龙尾巴扫了扫耳朵，觉得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问题。

    “韵墨虽然狠戾了些，但他终究没有在一开始就把你推入险境，也没有在事后因为我而迁怒你。即使他对人类的偏见让他看我不顺眼，但只要不涉及你，我表示全盘接受。”

    云墨笑眯眯地摸着他的大脑袋，只是留着鲜血的七窍配上她越来越温和的笑意怎么看怎么毛骨悚然。

    爱纳德再一次小心翼翼地拱了拱云墨的身体，心中却不着调地暗暗猜测她被韵墨打傻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