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师平衡阴阳,调理国政,哪是常人所能比拟。小子不过就是锱铢之较,以十换百,眼前这瓦子一年也不过四五十万贯左右的利钱,比不得,比不得!”
西门庆这边谦虚连连,赵佶那边却是上了心。都说大宋一朝,民间富户巨室积财有过千万者,在这汴梁城中,百万之家,数不胜数。眼前这人不过就是经营一间瓦舍,一年竟也有五十万贯的收入,直抵得上朱勔在江南年入银钱的六分之一。
“你这厮只顾弄嘴,当日求到我的门上,是如何说的?官家当面,还不剖心以待!”
梁师成见时机差不多,当下截住西门庆的话头。
“怎么?其中还有隐情?”
“禀告官家,自年初艮岳兴建至今,禁中内库日减,若是长此以往,岂不令天子窘迫,那这国朝体面何存!臣下于此是日日忧心,恰好这西门庆求到门下,言及有生财之道,且愿应奉盛世,老奴这才舍了这张老脸,在官家面前为其婉转荐言。”
梁师成这番话说得极为恳切,引得赵佶连连叹息。
“原来如此,卿家这番苦心,朕只记在心里!你我君臣相得,是要流传后世的,以后万勿做此态!”
赵佶这话明面上是说给梁师成,暗地里未尝没有收西门庆之心的用意。只要是实心用事,我这官家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官家仁和宽宥,实在是大宋臣民万千之幸,小子愿附骥尾,敢不尽心竭力以奉上!”
这些话,西门庆先前早就在心里过了无数遍,现今说出来,很是自然,十足十一副邀宠佞臣的嘴脸,倒是把一边的李师师瞧得心里直犯嘀咕。
论起赵佶身边之人,或许唯有这位李行首是最无欲无求的,若是可能,甚至都不愿做这官家的笼中鸟。同崔念奴不同,李师师乃是本性恬淡之人,奈何生就一副无暇容貌,又不幸沦落风尘。对于人心品性,崔念奴是以其阅历经验来判断,而李师师则是凭她超越常人的直觉。
以两人前后两次接触来看,李师师绝对不认为西门庆是攀附权贵,一心求上之人。现今做出这般幸臣嘴脸,只怕是别有所图。不过这等事,却不需她一个天子娇客来费心猜测。
不提在场几人各自心中的盘算和思量,西门庆却是将先前谋划一一陈述,最后总结道:“大宋商贸繁盛远迈前朝,各地商旅货品往来不绝,虽有水利沟通南北西东,却止于大路州府,尚有许多州县府城需经陆路。若能依各地禁军、厢军之便利,建物流之联系,纵十中取一,便是泼天大利,一年千万之巨,亦是易如反掌!”
简而言之,西门庆之法取之后世物流,将现今大宋各地多如牛毛的关卡、隘所之收益,通过此法聚千累万,总括以入内库,实则就是以私人物流业替代一部分国家税收的功能。
除了西门庆,在场诸人哪能明了其中关窍,只觉得此法既不扰民,又聚民间财货以奉上,实在是良法。
这西门庆,倒是比在江南只知一味搜刮的朱勔更高了数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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