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脉脉温息混着薄荷清香拂得面颊微痒,我不自在地益发挣扎起来。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前座传来风疏影打破尴尬的咳嗽,“话说,我不想干涉你们,但你要调/教能否过后挑个没人的地,别把我们当空气。”
唇际牵起一丝冷笑,炎枫溪毫不犹豫地放开了我,“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此次风家搜索本就是在炎家的协助下,因而特意为我们开了青枫学园的门,从京都进入青枫,再直接到中国杭州,不过数个小时的时间。
杭州作为历史悠久的中国古城,自古便是风家驻扎所在,位于东郊临近杭州湾的一大片区域,入眼处俱是毗连的高级别墅,以秀雅的庭园相通,骋目远眺可见雾中的隐隐青山,东边尽处为茫茫大海,不失为一处豪门宅院。
天际浸染着夕色的朱红,虽然自己流着风家的血,这还是第一次来本家。
三人一到便有久候的女侍接引,径自步入正中主厅,水晶灯与光鲜的地砖相映,数十个风术师立守各处,七个宗家次主分坐于前方尽处围成弧形的单人沙发上,皆是父亲的同辈或长辈,此时聚目于我,不明之色闪动。
这些亲戚大多在父亲手机上的照片中见过,虽然十六年来容貌变化不少,但依稀能辨出往日轮廓,而爷爷却不在场,据说也是去年过世的。
视线逐一掠过诸人陌生的面孔,无动于衷,我瞥见了左侧沙发上的母亲。
“妈!”我亟不可待地奔了过去,确认母亲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一道掌声突兀地插了进来,“原来是侄女回来了,欢迎欢迎。”
众人立时凝眸正色,大厅尽处的楼梯上一道身影逐级而下,着黑色西装的四十多岁的男子,中庸的长相与身材,只一双黑眸闪耀如夜穹中的北斗玉衡,周身萦绕着无形却雄浑之极的风息,那是长年累月修炼的结果。
此人,正是出生以来从未见过的亲叔叔,风家宗主——风言歌!
“父亲。”风疏影朝男子低下头,炎枫溪则顾自坐入右侧沙发上,托腮旁观。
我立起身来,怡然不惧地迎视他的锋芒,“既然我来了,放过我母亲!”
“没大没小,阿桥怎么教育孩子的!”右首的灰发老者正色一拍沙发扶手,此人正是父亲的叔叔,我的叔公,“阿桥”便是指我父亲风桥。
风言歌坐入楼梯下的沙发上,双手交叉支颌笑觑着我,“侄女误会了,我请嫂子来只是想叙叙旧,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对于大哥的去世深感惋惜,定当尽力照顾好你和嫂子,如果可以,真想听你叫我一声叔叔。”
无心虚假客套,我压抑着怒意咬牙道,“你们凭什么擅自支配我的婚姻?!”
我还没成风家的人,他们已经开始算计我了,这便是亲人么?
厅内的气氛凝固一瞬,左侧一打扮时髦的三十五岁左右的女人,我的小姨斜着眼冷嘲热讽,“哟,口气真冲,桥哥可真教出了个好女儿!”
他们与我素未谋面,对我自无亲情可言,而且父亲离开十六年,风家的什么关系也都淡了,我身上又带着风精灵王的契约,只会惹来嫉妒。
风言歌仍渊色如常,“风家的人就该接受风家的安排,别人想求都求不到。”
我怒瞪一眼一旁悠然自若的炎枫溪,“我不稀罕,直接告诉我你们的目的!”
“既然这样,我就不绕弯子了,请你……把风家的东西归还风家。”
理所当然的索要,我早已心知肚明,“风精灵王的契约?”
这是支撑整个风家的力量,而风家不惜一切地捉我,都是为了夺回契约。
“不错,只要你把契约转移到下任宗主,我儿子身上就行。”
转移给风疏影?这么早就让他继承契约?!
非但诸人面色微变,风疏影也讶然抬起头,似乎连他也对此决定始料未及。
莫名的我正要答应,母亲却忽地起身将我拽入身后,惊慌摇头不绝,“不行,凌衣还太小,不能举行契约转移仪式,这样会要了她的命的!”
我茫然望着母亲的背影,契约是父亲留给我的,但它本属于风家,物归原主也无可厚非,还能借此跟风家撇清关系,这跟命有什么关系?
风家人尚自狐疑不决,前方沙发上的风言歌坐直了身子,含笑直视着惊骇欲绝的母亲,“嫂子不用担心,按理说18岁前不能进行契约转移仪式,不过我会让人在旁护法,不会有性命危险,顶多就是……瘫痪而已。”
最后的两字落入耳中,宛如一柄染血的匕首,深深地扎入我和母亲的心肺间!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这里是只写了风宗主一个人出场的,可是感觉太单调了,所以让那些亲戚都来撑场面~~(╯﹏╰)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