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看一眼。
我很庆幸没有在生母走后随之迈入地狱。
我走到爸爸面前,他虽没有失声痛哭,却早已泪流满面。
他颤着声音轻轻说:“闺女,我们再也见不到你外公啦......”
我瞬间泪崩了。
外公生前,我最讨厌去他家,因为他一直都是一副拿着毛笔在白纸上挥动的刻板样子。
我爸一直逼我:“去看看你外公,他想你了。”
我永远都是一样的回答:“有空再去行不行啊。还有那么多时间,急什么!”
我忽略了一个本质性问题,我说的没错还有那么多时间,是我还有那么多时间,与外公无关。
外公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他唯一认识的人只有小萱儿,他像孩子似的冲着小萱儿傻笑着:“小孩......我的小孩......”
他就这样静静地走了,没有带走任何丰功伟绩,还没的来及听我说一句:“对不起!我爱您。”
就像我生母去世的时候,我正在跟一群小伙伴一起玩躲猫猫,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我的母亲永远躲到了我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
连让我说一句:“妈妈,以后我再也不惹您生气了”的机会都没有留给我。
我此刻只想知道我还要经历多少次连再见都来不说的分离。
虽然对于一个写小说的而言,平静如水的生活远远要比波澜起伏的日子来的可怕。可我宁愿不把自己的故事当做题材,我宁愿拿出不平凡换来一句甘愿。
胡小东的妈妈在电视前看到自己的儿子跟一个有孩子的女人在镜头前手牵手的那一刻,愤怒的拿起遥控器砸到电视上。
没过几天,我接到一个中年女人打来的电话,她说约我谈谈。
见面后,小东的妈妈直截了当的问我:“说说吧,要多少钱你才愿意离开我的儿子?”
“阿姨,您感觉我像缺钱的女人嘛?”可笑,她以为我们是在拍电影吗?来的这么狗血?!
“你随便开个价,要多少我都给。”
“那您也开个价,要多少我也给。”
我只是想告诉她,我真的没有花男人钱的习惯。就连跟她儿子一起吃饭也永远都是我抢着埋单。
我更想告诉她,离异的女人并不卑贱,因为越是我们这样的女人越有尊严。
可是走出咖啡厅,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并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胡小东。因为不想让他在我跟他妈妈之间做抉择。
我更不会哭闹着求他选择我,比起生育他的母亲,我真的是没有任何价值可言,毕竟他不是喝我的奶水长大的。
就算在胡小东面前我会卑微,那也是我的事情,轮不到其他人对我跟他之间评头论足。
如果上帝真的打算停止捉弄我,我真的会每天举着高香分分钟膜拜这位伟大的编剧。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一边溺在外公去世的悲伤河流里,一边站在悬崖上考虑我与胡小东如何才能走的久远。
然后我在小区还“偶遇”到痘痘男张震,他的小敞篷车里塞满了玫瑰。
不但这样,他还探出那张满脸痘痘的大脑袋跟我来了场意外的表白。
我拼命地闪躲,直至跑回家关紧门,层层上锁,还是没有躲过这场灾难。
他拿着扩音器在我们小区里开着车呼叫:“谷凝黛,我第一眼看到你就陷入爱你的漩涡了。我就喜欢你这一款的女人,有女人味,还有才华,长得又美。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我最讨厌人前特闹腾的人,一副我跟他很熟的贱样子。
安小柯气喘嘘嘘的跑回家,喘着大气对我讲:“完蛋了,现在整个小区都知道了,好多人都过去围观那二货。你还是躲起来吧。”
我实在没有时间去称赞那个痘痘男有眼光,更没有时间得意自己受欢迎。
我对安小柯说:“你也去给我整个扩音器,我要骂他。”
安小柯胆战心惊的提醒我:“那不就间接告诉他你住哪儿了?”
“我顾不了那么多,我tmd都快吐出来了,快、快,我要告诉那个满脸是痘的癞蛤蟆我实在不想看到他。”
“我就纳闷了,长得那么丑怎么还能这么碉?”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小柯说出如此经典的话,我不可思议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