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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屋及乌,四个字,让陆相宜猛地一颤。
拿眼看他,见他眼里一片柔和,准备好的那些刺人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她脸红,白希的脸上浮现着两朵红云,轻声道,”别开玩笑了。“
安言发笑,“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可不是么?
这不是玩笑么?
爱屋及乌,在她眼里如此宠溺的词语。
只怕,用在她身上已经不合适了吧?
她现在这般,不想让任何人可怜,她是女王,更不愿让人看见她落魄的样子。
何况,这个人是安言。
“不,我知道你不是在开玩笑。但我是认真的。”陆相宜嘴角下敛,一脸的苦涩。
她把手悄悄伸进自己的被子中,压了压自己有些麻痹的腿,倏地,松开了手。
这样的她,还能站起来迎接她的怀抱么?
说完话,她便沉默着,因为连她自己,都已经没了信心。
那个自信满满的女王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大概是锋芒毕露,现在生活要把她的棱角一一磨去罢了。
她从被子里拿出了手,下一秒就被安言压在手心里。
“我不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向你求婚,相宜,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介意,所以你也不要介意好么?”
安言一向是嘴笨,沉默寡言的他说出这番话对他来说几经困难。
他不会主动,也不会安慰。
想想两人的开始,还是陆相宜主动的呢。
“不介意,怎么可能不介意?”相宜甩开他的手,有些激愤,“我现在这个鬼样子,连我自己都介意,你怎么可能不介意!”
说着,她想哭,在两人说分手的时候,都没有哭过的陆相宜,现在却有了哭的冲动。
他说不会介意自己的样子,可谁又知道呢?
万一她一辈子站不起来,甚至不能生儿育女,他还会要她么?
这个社会很现实,陆相宜适应了这种现实,却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迎来更加残酷的现实。
她,绝对做不到容忍自己身体的残缺,还有安言并非发自真心的爱。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同情。
她撇过头,倔强的样子,令人心疼。
安言不免想,如果当初她不曾这般倔强,是不是两人早就没有可能了呢?
答案是确定的。
陆相宜用倔强让他爱上了她,却同样也是用倔强令两人分道扬镳。
“我为什么要介意,只要你还是你,那个还是我的你,就好了。其他,无碍。”安言为她倔强的样子感到无奈。
什么时候她才能明白自己呢?
想着,也觉得不大可能,女王毕竟是女王。
女王低头,皇冠会掉。
无妨,他懂。
如果曾经的他不会主动的话,那么他现在愿意尝试。人总在失去后得到珍惜,拥有时觉得理所当然,当失去后,却忽然有一天发现,我真的离不开她了。
有过这种悔悟的安言,便觉得曾经带着张悦溪故意做戏给陆相宜看的马戏,实在是幼稚至极。
“我这个样子,连我自己都嫌弃。”
陆相宜狠狠地捶打自己发麻的腿,自我厌弃的神情露在脸上。
安言笑笑,问她,“你现在什么样子了?”
这话并非是嘲笑,可听在陆相宜的耳朵里是说不出的讽刺。
现在,他也要来嘲笑又继而同情了吗?
陆相宜冷哼一句,“你不是看见了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整天蓬头垢面,想必你已经厌弃了吧?”
最好是厌弃,她心想,这样的话,两人或许就不会纠缠一辈子了。
安言坐在她床边,笑着说了声“笨蛋”。在她疑惑的注视下撸起袖子,小心翼翼地隔着被子按摩她的腿。
麻痹的腿还是有些感知的,安言的手掌很温和,有些湿湿的,动作很轻,生怕捏坏了似得,仿佛他手心里的是宝贝,是美玉,呵护都还来不及。
“在我眼里,你现在很好。不化妆的样子很自然,表情也从来不会藏匿,甚至说这段日子你很安静,躺在那儿,可以随时听见我的声音,也不会乱跑,也不会拒绝我。“安言如实道。
虽然她昏迷时的确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不说话,就像个没生气的洋娃娃,这种感觉虽然不好。
但是他不免想到,相宜醒来后,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安静了?
是不是就开始对他冷嘲热讽了?
所以他还是爱着如此安静的她吧。
陆相宜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你是希望我永远醒不过来?”
安言扯嘴角,“不是,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针对我。”
“我没有。”陆相宜脸红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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