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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厚棉袄,在四季常温的豪宅中显得格格不入。他的脸上哭得脏兮兮的,扒在窗口,看着那个消失在大学中渐行渐远的背影,泣不成声:“爷爷……”
“够了,有什么好哭的?”珠光宝气的少妇穿着得体大方,直挺着背,姿态优雅,与打扮得廉价土气、动作局促的他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微蹙着眉,略有些嫌恶地将他从玻璃窗上扒下来,厉声训道,“那种人不是你这样的身份该接触的,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去提以前的事情,你现在是唐川白,不是郑川白。听懂了吗?”
他低着头,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满脸不耐烦的年轻女人,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咬着牙不敢哭得太大声。
“叮咚——”
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惊醒了他。
唐川白低咳一声,睁开眼睛,扫了一下旁边的闹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意识才渐渐清醒过来。
他支撑着沉重的身体,低咳着来到玄关,一开门就看到了程晨城。
“你哥说你生病了,让我过来看看。”程晨城进屋就开口和他划清界线。
如果她现在不是挂名唐川白的助理,她是真的不愿意再靠近这个混蛋。
唐川白笑了笑,也许是生病的缘故,他的声音比往常听起来要低沉沙哑一些,却莫名其妙让人心悸不已。
“你其实可以不用来的。”他靠在玄关上,懒洋洋地,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
“汪汪!”程晨城一进门,卖主求荣的小金就很欢脱地摇着尾巴,现在更好,直接咬着拖鞋颠颠地放在程晨城面前,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看个不停。
程晨城俯身摸了摸小金的头,一旁的唐川白嗤笑道:“你干脆带它走得了,看它这架势是不想待在这儿了。”
程晨城没理他的调侃,而是例行公事一般地问道:“你好点没有?”其实一开始听说他生病的消息,程晨城还以为又是什么阴谋,可见到他真人,这种想法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因为他看起来确实病得挺严重。
唐川白咳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给你们家的私人医生打个电话吧。”程晨城边说边翻着手机查看通讯录,唐川白却伸手,仗着身高优势,一把抢了过来。
“不用。”他直截了当地给她关了机。
程晨城有些无语,但她看唐川白这副样子,到底不忍:“你吃药了吗?”
“放心,死不了人。”唐川白将她的手机搁在玄关上,一边说着一边往卧室里面走。
生病的他脾气格外地坏,不过却也少了往日里的阴谋与算计,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程晨城犹豫着要不要离开,倒是小金扯着她的裤脚,将她往里面拽。那小眼神泪汪汪的,像是舍不得她一样。
好吧,她是因为小金留下来的,才不是担心某人==
程晨城走到唐川白的卧室门口,问道:“你家的药柜放在哪里?”
唐川白坐起身来,看着程晨城,蹙眉道:“一定要喝药吗?”
他这副样子竟然意外地有些……萌。
程晨城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含糊不清地答道:“……嗯。”
唐川白叹了口气:“我不喜欢喝药,也不喜欢医生。”
除了那位淘气值点满的小侄子,程晨城几乎没有与小朋友相处的经历。她干站在门口,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那你想怎么样?”
唐川白没有说话。
程晨城再朝他看去,发现他已经靠着床头昏睡过去了。
“汪汪——”小金也终于发现了自家主人似乎不对劲,哒哒跑过去朝着唐川白叫了两声。
“别担心,让他休息一会儿。”程晨城走过去,俯身摸了摸小金,一边安抚着一边将它带了出来。小金就好像能够听懂她的话一样,也不叫了,乖乖地跟着她来到客厅,然后怏怏地趴在地板上,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程晨城将小金安顿好之后,又去照顾它家主人。她将唐川白扶着躺下,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温度高得惊人。
不想看医生又不想吃药,这家伙难道想要自生自灭吗?
不过他要是真的就这样挂了,倒也算是间接帮她完成了任务吧?==
他烧得实在厉害,程晨城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药柜,于是决定先让他降下温来再说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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