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珺披着白狐披风,静静地立在雪中,听着雪片落在青绸伞上的声音。
伞外的天空泛着莹白,伞下的世界,唯有“簌簌”雪落的声响。
闻笛别馆的蔷薇早已谢尽,只剩下了一截截残损的枯枝。青藤搭就的花架上落满了白雪,宛若琼玉雕成的宫殿。
傅珺拢了拢袖中的手炉,探手伸出伞外。
雪片纷飞,像是白羽的鸟儿无声地飞向大地,雪翼掠过指尖时,留下几缕水意与微凉。空气清润,四下里寂无人声。
时间过得真是快,转眼又是隆冬时节。
白石岁考之后不久,陆缃便返回了山东外祖母家中。据说她的外祖母最近身子不大好,很想念外孙女儿。从陆缃几次送来的信来看,只怕她这个年也不会在京里过了。
八月底,府里收到了傅珍怀孕的消息。顾府果然是个好人家,并没给顾衍安排通房之类的。如今傅珍正在家中安心待产,府中事务暂时交予顾峤的小妾暂代打理。
九月中,结婚两年的王昭产下一子,乳名宝哥儿,夫妻二人爱逾珍宝。袁恪在翰林院里也很平稳,两口子的日子过得越见圆满。
傅琛的婚事定在了来年五月。傅琮也要从白石转到岳麓书院去了,只待过完了年就走。这还是傅庄请傅庚帮着安排的。最近这段时间,张氏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为傅珈相看婚事上头。据说人选中有威北侯府,也有张氏娘家嫂嫂韩家的子弟。
“姑娘,雪下得大了,早些回去吧。”涉江柔声提醒道。
傅珺回过神来,捧住手炉点了点头:“好,这便回吧。”说着她又将视线往前方掠了掠。
她所看的方向,正是秋夕居。
此刻,那里住着傅庚的六个妻妾。直到现在想起,傅珺仍觉得如在梦中。
那天她袖着诗帕去见傅庚,与他在外书房相谈良久。说了许多后续的安排,对于郑氏,傅珺只希望能让她离开侯府远一些。
平南侯府的祖宅便在山东。傅珺觉得,只需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让郑氏去山东呆上一段时间,她便好腾出手来准备手头的事。
接下来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并无余裕应付郑氏之流。
然而,当时傅庚却只是微笑着说,他会好生处置。不会再让郑氏算计傅珺。自然,也不会给外人留下口舌把柄。
可傅珺却万没想到,傅庚并未对郑氏有任何动作。他只是在第二天去见了一趟侯夫人。当天傍晚,秀云便被一乘小轿抬进了秋夕居。
她是傅庚抬进来的第一个妾侍。
当秀云穿着一身水红色遍地锦团花褙子,满面羞意地向郑氏敬茶之时,郑氏的脸色直是青灰相加,眼睛都红了,强撑了半天也没撑出个笑来。
平南侯府的三房一向子息单薄,到现在也只有傅璋这一个男丁,傅庚抬进一房小妾实在太正常了。更何况抬的又是侯夫人身边的丫鬟,侯夫人岂会不允?简直就是要举双手赞成。
在侯夫人这个婆母面前,郑氏根本连多问一句的地步都没有,只能生生受下了秀云奉上的那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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