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总要抓住一点什么才是。哪怕明知是假的,明知一切不过虚妄,至少这虚妄。也已足够光鲜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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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散去,曙色熹微。
平南侯府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发生在晴湖山庄正房东梢间儿里的这一幕,府中并无人知晓。
那些悲怆的眼泪与疼痛的回忆,还有那些在暗夜里涌动的心事与情绪,便如同无数个平南侯府的深夜一般,永远地泯灭在了这偌大的府邸中。
时间很快便到了五月。
端午过后,府中便开始忙着张罗给平南侯做寿一事了。
因去年侯爷已过了六十大寿,今年不是整生日,侯夫人并不打算大肆操办。
然而,就算不想大操大办,侯府做寿的规格却是有定例的,总不能稍减。且因了今年还是侯府这些年来头一次阖家给侯爷做寿,更兼傅庚新官上任,这寿宴倒还简素不得。就算平南侯府不做寿,当天只怕也少不得贺客盈门。
因此,这寿宴便是按着比大寿小些,比小寿大些的规格来安排的。该请的人还是得请,该有的排场也还是得有,一个也不能少了去。而张氏与崔氏这几日皆忙得很。
傅珺这些日子过得倒还清闲。
她现在住在濯雨堂。这间院子位于晴湖山庄西侧,正房乃是一幢二层的小楼,登楼即可观前湖烟水,视野十分阔朗。楼两旁另有精舍数间,又有倒座房之类的,在在皆是齐全的,完全装得下傅珺手下的这一大批服侍之人。关起门来,便自成了一个小世界。
只是,如此清闲的日子,傅珺却过得并不开心,她的心情甚至是有些沉郁的。
在四月底的时候,她收到了从姑苏传过来的一个坏消息:
流风死了。
在前往傅珺名下的那个庄子时,流风与荣福乘坐的马车忽然惊了马。那惊马不曾沿着山路奔行,而是直直地冲下了山崖,连车夫在内的三人逃跑不及,亦随车一同坠了崖。待庄子上的人赶到崖下之时,只来得及为这姐弟二人收尸。
这个消息是迟了好些天才传过来的。流风与荣福准确的死亡时间,便在傅珺离开姑苏的那一天。
接到流风姐弟二人双双殒命的消息之后,傅珺怔忡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她无法相信,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便没了。她还记得临别前流风那挺直的脊背,也记得她眸中闪耀的自信神采。
为了流风,傅珺布置了那样多的人手,做了那样多的安排,然而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都不需要了。
流风已经不在了。
这个一直活在痛苦与矛盾中的可怜女孩,已经永远地离开了尘世。
在收到消息的最初,傅珺向沈妈妈核实了无数次,又给怀素去信查证。虽然明知这一切不过徒然,可她还是这样做了。
因为她觉得,她欠了流风的。
在过去的五年里,她欠流风一点信任。而在往后的岁月中,她却欠了流风一个未来。
她曾经对自己许诺,要尽可能给流风一个好的将来,让她安心地生活,安心地守着她最疼爱的弟弟。
为了这个许诺,在明知流风会对自己造成巨大威胁的情况下,傅珺还是隐瞒了所有人,而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将一切都做了安排。
然而,流风却死了。
她与她的弟弟荣福,这两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轻易地,如同气泡一般消失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