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命太长了,竟泼了胆子去算计人,也不看看自己头上长着几颗脑袋。
“还没醒?”孟渊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每一个字都像冰刀子刮骨头,刮得吴钩浑身都疼。
他将手里的伞举得更高了一些,遮在孟渊的头顶,口中回道:“楚刃才报的。说是醒了一回,吐了,又晕了。”
孟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极为不耐,眉头也皱了起来。
“打醒。”他简短地道。语气中除了厌恶再无其他。
吴钩立刻应了声“是”,又向旁打了个手势,一个着劲装的黑衣女卫利落地单膝点地,旋即便闪了出去。
此时,他们已经行至了菡萏渚,由此处往前数十步。便是拢烟小筑。因这两处有些偏,拢烟小筑里又养了不少香獐、鹿、兔子之类的野物,故向来鲜有人迹,孟渊喜此处清静,每次便都拣着这条道儿回临清阁。
便在今日下晌,当孟渊踏上菡萏渚旁的碎石小径时,“善姑娘”吴晚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吴钩一眼瞧见时,着实吓了一跳。
出现在小径上的吴晚,穿了一身袅袅婷婷的翠绿长裙,那衣裙紧裹身上,越显出那身段的凹凸有致,走起路来一摇一曳,风姿颇为动人。
只是,这位晚姑娘走路的样子却有些不对劲,歪歪倒倒的不说,小脸儿也是惨白,像是随时便要晕倒一般,眼见着要歪到一旁的荷花池里去了。
孟渊当即便是满身冷意。
莫说孟渊,就连吴钩的脸也黑了下去。
这位晚姑娘早不来晚不来,偏在孟渊在的时候往荷花池里跳,是何用意?这万一被谁瞧见了,她的名节还要不要?孟渊是否还要对此负责?
刹时间吴钩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幸得他准备充分,常年备着两名女卫跟着孟渊,此时自是用兵之时,于是他手一挥,吴晚身边便鬼魅般地多出了个穿黑的女卫。那女卫领命在先,也不管吴晚真晕假晕,直接便将她拖到了离水颇远之处,又拿出事先备的清心丸在她鼻前晃了晃。
吴晚很快便“清醒”了过来。
吴钩的一颗心也算放了下来。
孟渊从头至尾没往吴晚那里瞧上一看,看起来,只要此事至此结束,他必不会深究。
可是,吴钩还没庆幸多久,这位晚姑娘便娇滴滴地唤了一声:“三爷请留步。”
那声音又娇又软,险些没酥掉人的骨头去。
孟渊浑身的气息一下子变得冰冷,吴钩却是头又大了一圈,忙上前道:“晚姑娘请留步,爷还有事。”
吴钩的话根本没起到丝毫作用。
他话音还没落,吴晚竟又往前走了几步,直行至孟渊身后不远处,方娇柔婉转地行了一礼,复又用一双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孟渊,柔声道:“三爷高义,救了小女子一命。小女子无以为报,愿抚琴一曲聊表谢意,还请三爷万勿推辞。”
一面说着,她一面便娇羞地垂了首,双颊泛起桃红,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时而便向孟渊身上睇一睇,直是未语含羞、柔情万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