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皇后孟清极不喜与人兜圈子。这一点性格特征傅珺还是能抓准的。
“噗哧”一声,孟清蓦地笑了出来,那眉眼微弯的样儿,竟还有几分少女的清纯。
笑罢后,她便伸出一根手指遥遥地点了点傅珺,笑道:“怪不得母后常言你是个憨的,本宫现在才知晓,母后所言不虚。”她似是心情颇佳,笑容亦是深达眼底。
傅珺心下便有些感叹,真难得。在这深宫之中,还能得见这般真切的笑容。
据说,刘筠待孟清极为敬重,以傅珺看来。孟清这样的女子,值得一个男子最大的礼遇,可惜了,她错入了皇宫。
孟清的话声又响了起来:“你回去告诉国公爷并国公夫人,就说本宫好着呢。那几个新人里头有一个云南来的,她会制干云腿。据说还是祖传秘法,本宫如今便跟她学着。”说至此,孟清的眉眼之间尽是喜意,“再告诉他们,平素没事儿也别老往本宫这儿跑,又无甚事,跑多了也无趣得紧。”
她的笑容真切明亮,竟是极富感染力,傅珺情不自禁也启唇微笑,恭声道:“是,臣妇谨记。”
孟清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向她面上细细打量了两眼,蓦地问道:“本宫上回赏的面脂,你用了不曾?”
“禀娘娘,臣妇用了,极好,还转赠了一些予手帕交,她也说好用,比芳馥斋买的还要好。”傅珺回道。
孟清的眼睛一下子笑弯了,提了声音吩咐:“来人,将那桃花并樱花的口脂各拿一匣子来。”又向傅珺笑道:“这两个是我新制的,你年纪轻,用了必好看。”
这一回她说话的声音却比方才亲近了好些,语声中的笑意亦是未加掩饰。显然,比起得宠失宠这些事来,胭脂水粉更能激起皇后的淡兴。
傅珺忙起身谢了赏,心下再一次感叹,这位皇后娘娘实在是大汉朝凤毛麟角的人物,可惜她囿于身份,竟是不能好生结识,实为憾事。
宫人很快便将口脂拿了过来,孟清十分有兴致,步下宝座拉着傅珺当场便试了颜色,细细端详后,她便将那樱花的收了回去,说是颜色不够明净,配不得傅珺的姿容,另又换了一匣子海棠红的,顺手又将她自己亲自画图打制的两只点翠螺钿簪子也赏了傅珺,只说是她戴着好看。
送出去的礼物收回来,再换个新的填上,这样的事若换了别人来做,多多少少会有些不自在,可孟清却做得无比自然,其态度之洒落从容,让傅珺大为感佩。
自这簪子始,两个人似是找到了共同语言,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天来,而越聊下去,傅珺便越是惊奇。
孟清杂学竟是极繁,合香、制笺、打首饰、作风筝、造胭脂水粉、养奇花异草,乃至于飞鹰走狗、相马观鱼,举凡这世间有趣好玩之事,她竟是无一不通。
傅珺对这些虽所知不多,可她平素喜欢看各类杂书,又是过目不忘,因此在孟清眼中,这位勇毅郡主博闻强记、所学甚富,两个人聊得异常合拍。聊到兴起处,孟清当即便拉着傅珺要去看她养的鹰,还是一旁的嬷嬷好说歹说给止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