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根细长的月白丝线。
现在的她,除了做这些事情,已经再无别事可做了。而每思及此,她的心底便会泛出深深的寒意,仿若那床上躺着并非郑氏,而是傅珂自己。
傅珂忍不住打了个颤。
她不想就这样慢慢地腐烂下去,像郑氏一样毫无反抗之力,一辈子受继父与继姐的压制,最后无声无息地老死于深深的后宅,终生与显贵风光与缘。
她绝对不要这样!
傅珂蓦地停住了针线,握着袜子的手轻轻地颤抖。
她不能太急,一定要沉住气。
她深深地吐纳了几息,重又开始缝制袜子。
现在她能依仗的,唯有她自己而已,所以她一定要走得稳、走得慢,尽可能不引起傅庚的怀疑。再者,凭她现在之力,已经根本动不了傅珺分毫。
所以,她首先要做的,还是尽量与傅珺修好关系。
人只有在没有防备的时候才会露出破绽,就算不能让傅珺露出破绽,修好关系对傅珂亦是只好不坏,若能就此软化傅庚对她的态度,让傅庚为她择一门不输于傅珺的婚事,就算再是憋屈难忍,她亦是能忍下的。
傅珂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低平的眉宇终于渐渐舒展了开来,面上亦换过了一个浅淡的笑意。
除了傅珺,傅璋与傅庚那里她亦不能放松,待手里的袜子做完,她接着便要给他们做一副扇套儿,再一个笔袋儿。
所谓细水长流,她总要做出姿态来,才好为自己赢得一线机会。
阳光滤过窗纱、筛过纱帐,落在傅珂面上时,只余下极淡的几痕,孝女缝衣、慈母安睡,秋夕居的西次间儿里,一派安详与温馨……
文定过后不几日,太后娘娘忽然降下懿旨,着勇毅郡主入住郡主府邸,待出嫁前一日再返回家中。
据那传旨的太监,太后娘娘是怕郡主府久无人居,少了人气,所以先让勇毅郡主过去住一住,习惯一下。
太后娘/娘/的旨意,众人如何敢违?
众人也看出来了,傅珺那就是太后娘娘罩着的,谁也惹不起。
于是乎侯夫人亲自翻了黄历,挑了个宜入宅、宜移徒的黄道吉日,将勇毅郡主娘娘恭恭敬敬地送入了郡主府。
本着绝不让准女婿得逞的原则,傅庚大手一挥,派出了近百名侍卫,将郡主府围了个固若金汤,又亲自将孟渊叫来敲打了一番,严令他不许再私下见自己闺女。
孟渊自是应下了。
现下他正在竭力讨好未来岳父,生怕这位傅探花犯了犟劲儿来个抗旨,那他可没处哭去。
因此,最后这两个月的待嫁时日,傅珺过得既清静又舒爽。
郡主府占地比侯府还大,傅珺每天除了四处闲逛、赏玩风景,便是在廊下弄张长榻,再叫涉江端了茶水心,躺着晒太阳读书。
四月傅瑶出嫁,傅珺以郡主的身份参加了婚宴,因她也是出嫁在即,故只露了个面儿便又回转,倒叫********想要与她搭话的傅珂十分怅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