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像是有了一种镌刻的味道。
是镌刻在时光里不朽的诗句,是在天空与河流下辗转不息的誓言,古老而又悠远,自千年前的异时空穿越而来,响起在傅珺的耳畔。
她蓦地便有了一种错觉。
她与他像是站在时空的两岸,她的身后是钢筋水泥的高楼,是宽阔的柏油路与飞驰的汽车;而他的身后却是小桥流水的旧时庭院,是黛瓦朱檐、柳絮轻烟。
她始终都是有些恍惚的,时常弄不清自己是谁,来自何处。然而此时此刻,却有一个人站在她的面前,深深地凝视着她,对她说:“我心悦你”。
不是随意说出的四字,而是以婚姻、以承诺,对她道出了这样的告白。
傅珺的心跳得很平稳。
只是,这平稳的心跳却又极重,每一下都带出沉沉回音。
“我……”她说道,声音有些发涩,根本接不下后面的话。
那一刻,她忽然有些自惭形秽。
她做不到千金一诺。
她没有这种千钧在上、一诺掷出的勇气。她太冷静了,冷静到了令她羞愧的地步。就在刚才,她还在一直权衡考量,思索着此事的可行度,计算着彼此得失,却完全忽略了他的心意。
“我……”她再度张了张口,嗓子眼却有些发干。
如此深重的情意,那些随意的话语又如何以对?
“我心悦你。”孟渊忽然又是一笑,看着她的眸中漾着温柔的暖光,“被你累及,我甘之如饴。”他如是说道。
温柔的语气,语意却是不容置疑。他将她拉到近前,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像是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让她变得迷乱起来。
“是真的么?”她喃喃地问,轻而飘的语声含着些许不确定,宛若窗外拂来的微风。
看着她有些惘然的双眸,他的语声沉若洞箫:“自然是真。”他说道,复又将她的下巴抬高,那张冰雪般的俊颜在她的眼前渐渐放大,“此乃一劳永逸之法,可绝一切后患。然,若你不愿,我亦弄到了路引,安排好了路线,到时我与你同行。无论你想去哪里,我总会陪着你。”言至最后,他语声渐低,宛若耳语。
她下意识地问他:“那你的前程,还有……家人,你统统都不要了么?”
“要这些作甚?”他低低地说道,胸腔震动出共鸣,“若没有你,我挣那些前程有何用?”说到此处,他的眸中有了一丝霜雪的痕迹,“至于我的那些家人……自我生母逝后,我早已是孤家寡人。”
他的神情有瞬间的冷寂,然而再下一秒,他便又去看她的眼睛,深深地,似是要看进她的心底里去。
“总归都是累及于我,你真不愿再考虑一下那一劳永逸之法了么?”他的脸上重又浮起了笑,唇角微勾,星眸灿然。明明是玩笑般的语气,却让傅珺感觉到了每个字的分量。
“我……”傅珺说不下去的,她的喉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股又酸又软的水意,渐渐自喉头漫向心尖。
他叹了一声,又将她拉近了一些:“死遁、逃跑、失踪,这些我都能帮你做到。且你若不在我眼前,我总不放心。故,我只能守在你身边了。若侥天之幸,我便娶了你。若不然,便一世守着你罢了。”
一面说着,他一面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浅浅一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