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暗中往来了许久。你可还记得两年前宫廷春宴,你差点被人推入水中一事?”
“自是记得。”傅珺说道,墨眉已是微微蹙起。“难道此事竟是姜姒所为?”
“正是。”魏霜肃声道,神情中含着一丝厌恶,“刘竞……好美色,姜姒那次便想叫你落水,刘竞再出手相救,这是她第一次算计于你。其后又有清味楼那一次,她拉上了你的继妹与继母,与刘竞合谋设了局;我后来还听刘竞透过一句,说是姜姒从你继母那里弄来了你的帕子,想要在武阳伯的花宴上做些什么,不过亦是没成。”
说到这里,魏霜顿了一顿,略有些歉然地看了傅珺一眼。
毕竟这些事情她全都知情,却也只在清味楼那一回帮了个小忙,余者却皆是旁观的。设身处地想一想,若她是傅珺,此刻的心情想必也不会好。
傅珺目视魏霜,坦然一笑道:“先生有大义、守信念、重然诺,大有君子之风。那些许小事学生都忘记了,先生又何必挂怀?”
无论如何,魏霜终究曾奉刘竞为主,奉行的亦是主子有命、属下遵从的行为准则。她能够在关键时刻违背主命、尊重自己的良知,已然高出这世间许多人。
魏霜怔怔地看着傅珺,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良久后她方哂然一笑,道:“还是你通透。我这个夫子却不如你想得明白。”
傅珺灿然一笑,复又问她道:“还请先生继续说来,那姜姒后来又如何去了英王府?”
魏霜被她一语提醒,便又续道:“宫变那晚,刘竞便叫人把姜姒掳了来,带进了密室。他本已……收用过她几回了,按此人心性,凡收用过的贱籍女子,皆不会留活口。我以为姜姒此番亦是死了,谁想她不知怎么却从密室中偷跑了出来。那时我恰好潜回府办事,见她行色鬼祟,出府后径往英王府方向而去,我便也没拦着她。后来我才知道,便是她给陛下及时送了消息,陛下这才没被人占了先手。说起来她倒是有功的。不过赵戍疆说,姜姒并非他们在刘竞那里的眼线,他们的眼线是一个叫荃儿的丫头。”
荃儿?傅珺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藏剑山庄的秘探荃儿?她怎么会出现在忠王府?
傅珺凝眉想了一会,蓦地想起了王宓。
当初王宓嫁入忠王府时,任氏替她备了几房姑苏老宅的陪房。荃儿没准儿就是那时候混进去的。
说不得这便是傅庚的主意。
傅珺被这个消息乱了思绪,一路沉思着,直到马车停下,车门开启,露出了吴钩那张殷勤的笑脸,她才蓦然惊觉,马车居然停在了孟渊位于玄武大街的那幢宅子门前。
“傅四姑娘,我们主子等着您呢。”吴钩笑得脸都快僵了,心中却暗暗撇嘴:用这种法子将人家姑娘骗过来,他家主子也太不讲究了吧?
傅珺只怔了一刻,便即下了车。
她已经好久没有孟渊的消息了。只听楚刃说他又去了西北,却不知他寻她又有何事?
她一壁想着,一壁进入了院中。
庭院仍旧是原来的模样,长梯、油布、雕镂了一半的窗棂、漆色半落的粉墙,处处粗疏。虽是草长莺飞的春时,却有着淡淡的萧瑟气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