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分,也未必是那种情思。”
这话哄一哄梅久也就罢了,梅如焰七八岁便已了解男女之事,怎会分辨不清师徒情分和男女之情?
她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遥夜默默转了话题,“晚上要吃年夜饭,或许还要守岁,明日一早要去给长辈请安,两位娘子用完午膳之后便去床上眯一会儿吧,否则撑不住。”
梅庄里少规矩,但人伦不能不顾,平日也就算了,逢年过节礼数不能免。
梅如焰在玉微居里用过午膳之后,便与澹月回了住所小憩,等着晚上的年夜饭。
梅府有一处宴厅,每逢大节,便要召集整个梅氏的人前来宴饮。
梅花里不仅有梅庄,梅庄之外还有梅氏旁支组成的村落,今日夜宴,亦包括他们。
九百多人宴会,可谓盛况。
宴会从入冬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准备,到了今夜,前院的宴厅里已经熙熙攘攘,孩子们成群结队的玩耍,两排巨大的屏风将宴厅隔成两边,中间留下道路,年老者坐在上首,青壮年都是一身簇新聚在下首一起高谈阔论,另外一边则是妇人们。
一年到头,梅庄里也只有这样的时刻才会充满生气,每个人脸上都喜笑颜开。
而此时,祠堂里烟香缭绕,一片肃穆。
按照往年的习惯,开宴之前梅政延带领梅氏子孙祭拜祖先。
祭拜之后,众人去了偏厅落座。
“消息可曾散布出去?”梅政延问道。
梅政景道,“已经散布,就看她上不上当了。”
他们为了找到大房老夫人的主子是谁,不惜散布梅氏想脱离控鹤军去隐世的消息。
启长老手中的白骨丈一下一下点着地,发出令人不安的嘭嘭声,“事到如今,老夫依旧觉得太过冒险。”
沉默片刻,梅政延道,“我们处在风口浪尖上,不管她是通敌卖国还是圣上安插的眼线,都是把梅氏推向悬崖,不得不搏。”
“既是如此,秘密处理便是……”启长老与梅政延一样,行事都属于保守派。
暗杀,是梅氏最擅长的一项工作,只要家主一声令下,有的是办法让大房老夫人消失。
“咱们想去隐世又不是想造反,就算此事被圣上得知,也不过会以为我们因楼氏之事寒了心,此事即便不说,圣上亦会揣测,他确认了我们的想法,也必会对其他几个家族起疑心。”梅政景手指轻轻抚着宽袖上的绣纹,“正好可以顺势拖他们下水。”
“你这是想造反?”一位长老压低声音道。
梅政景目光清冷,“是自保。”
上位者无能才逼得臣子不得不用这种这种方式保全自己。
“老夫没有智长老的眼界,但还知道梅氏家训‘忠正守义’,如今辽国虎视眈眈,随时可能进犯,若是朝廷中诸位将军都像我们一样,还不如把大宋拱手让人,免得百姓受战火之苦。”启长老缓缓起身,准备离开。
是顾小节,还是全大义?梅政景不是没想过,但是让他侍奉那样一个主子,真是死也咽不下这口气。
“随便你们,我不管了!”梅政景拂袖而去,当真是说撒手就撒手。
几位长老看向梅政延。
“依计行事。”梅政延道。
长老们不再接话,算是默认了这个决定。
暮色渐浓,夜宴即将开始,几人离开祠堂往宴厅去。
刚刚出门不久,便有个药童匆匆跑过来,“长老,药庐走水了!”
启长老拧起眉头,第一反应是莫思归又惹祸了,“怎么回事?”
“是炼药炉炸开了。”药童急道,“莫大哥正在带人扑火。”
“我回去看看。”启长老拔腿就跑,这还得了,药庐中隔着许多多年苦心收集回来的珍贵药材,平时用一点都像割肉样的疼,要是一把火给烧了,还让不让他活!
梅政延吩咐仆役带二十个人过去帮忙,而后与几位长老一并去了宴厅。
人陆陆续续到齐,妇人这边以两位老夫人为主,梅久、梅如焰、梅如晗就坐在老夫人下手,梅如晗的姨娘正站在老夫人身后伺候。
大房的女人统共就剩下这么几个了。
比起这边的清冷,二房那边就热闹多了,大大小小的姑娘全凑在二老夫人跟前献殷勤,二老夫人瞥了老夫人一眼,满面春风得意。
老夫人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垂眸静静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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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要到十二点之后,诸位可明日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