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那都不过是掩耳盗铃的借口。
这天黄昏,颖上县城里突然传出一个消息:豫亲王派苏尼特部的滕吉泰郡王率军来攻打颖上,大军已经到西淝水东岸了(淝水共分东地、南、西、北四条河流。东淝水和南淝水位于淮河以南,西淝水、北淝水位于淮河以北)。
这个消息不知道是何人传出的,却象瘟疫一般在颖上县城疯传,螯拜连忙派出亲兵去侦察,亲兵回来后,确认了这个消息。
螯拜思索一番后,准备先向西转战避开滕吉泰,再作打算。
结果当天夜里,他手下的几千大军竟然一哄而散,趁着夜色各自向北逃命,螯拜带着五十亲兵赶到北门,守住洞开的城门口,连续砍杀了十多个来逃来的士兵。
“谁不听号令,再敢私下逃跑,斩!”螯拜举着火把大吼着,就象一头暴怒的狮子,手上刀锋沥沥地滴着鲜血。
逃来的士兵不敢再往前冲,却呼啦跪了一地,纷纷哭求道:“将军,放了我们吧,我们家里还有妻儿老小,将军,求求你放了我们吧。”
“是啊,将军,不是我们不愿跟着将军您,实在是人人家里都有妻儿老小,我们若是跟着将军与豫亲王为敌,家里人肯定是要受连累的呀。”
“将军,求求你放我们走吧。”
“将军啊.......”
士兵们一把鼻涕一把泪,一齐磕头哀求着,有的磕得额头都破了。
这场景看得螯拜如坠冰窑,这一生,他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握刀的手抓紧了又放松,松开又抓紧,目光却越来越黯淡......
“滚!通通给我滚!快滚.........”螯拜几乎失去了理智,提着刀上前乱劈乱砍,被砍死的那算你倒霉,大批士兵远远闪开,连滚带爬地逃出夜色茫茫的城外。
最后,连他那五十亲兵也逃了大半,只剩下二十三人还跟在他的身边,螯拜象是真疯了,提着刀又砍向他们,嘴里咆哮如雷:“滚,你们为什么不滚!滚啊!”
“将军,我们追随将军多年,出生入死,岂能丢下将军一个人,将军要杀,我等宁愿死在将军刀下。”前头一个叫苏尔特的亲兵不躲不闪,眼含热泪说道。
螯拜的刀停在他脖子三寸开外,眼睛一片血红,看上去就象野兽一般,“你们.......你们也滚吧,不必再跟着我了。”
“不,将军,哪怕是去地府,我等也愿追随着将军走到底。”
螯拜如今可以说是众叛亲离,在这个时候,还有二十来个亲兵愿追随在他身边,总算让他的心稍稍暖和了一些。
这时候,街角处出现一个火把,火把之下,虞可铭缓缓走上来说道:“瓜尔佳将军.......”
“你来做什么,来看本将的笑话吗?”螯拜怒声打断虞可铭,森森杀气再次弥漫满脸。
虞可铭停在十步外,摇摇头说道:“瓜尔佳将军,该说的我都说过了,现在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大秦的门依旧为瓜尔佳将军打开着,我家秦王看重的是瓜佳将军这个人,与你手下有多少兵马无关,到了这时候,瓜尔佳将军应该能相信我家秦王的诚意了吧。”
螯拜正待答话,他身边的二十三个亲兵在苏尔特带领下,一齐跪倒在地,苏尔特伏首拜道:“将军,多尔衮三兄弟谋朝篡位之心昭然若揭,把将军逼到这份上,将军若是回去,必定是死路一条,如今秦王如此器重将军,投奔秦王是现在唯一的出路了,将军,我等愿随将军一起.......”
“你们.........你们可是受了他什么好处?说,是不是?”螯拜用刀指着苏尔特怒道。
“将军若是怀疑属下,属下愿以一死以示清白。”
“住手!”螯拜猛然出刀,劈飞苏尔特手上的马刀,迎天叹道,“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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