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道:“当时贼人抬了一段两丈长、一搂粗的大木头,来撞院子的大门,我命人将门栓悄悄拉开,大门虚掩,让家人埋伏在院内,贼人以为大门肯定是栓紧的,一声呐喊,十余个人抬着木头,直冲大门,却没想到门并没关,一下子冲进院里来,收不住脚,稀里哗拉全都跌倒在地上。”
“哈哈,好计。”丁常有笑道。
“我来说吧,”满伯华见父亲有些累,接口说道:“贼人跌了一串,有些人还被自己抬着的大木头给压住,一片乱叫,我们埋伏的人一拥而上,将他们擒住。只有两三个腿快的,逃到门外,谁知道,刘麻子很是狡猾,他事先准备了一支箭队,专门射箭,我们正在擒拿贼人的时候,从大门外,突然射进数支箭来,好几个家丁,包括我在内,身上都中了箭,还有两个刚擒住的贼人,也被他们自己的箭给射中。”
“这些贼,真不要脸。”大凤恨恨地说。
“是啊,当时箭如飞蝗,我们一下变成了劣势,就在这时,突然从大门一侧,喷出一条水雾,水雾直向大门外喷去,还有一个声音在喊:‘水里有毒,看好了。’”
满伯华描述得绘声绘色,大家都听得入神,当时那场大战的情形,仿佛就在眼前。
“那条水雾,是一条水龙里喷射出来的,水龙,本是府里平时预备防火用的,有时,花匠老赵和大龙一老一小,便用它浇灌花草,当时我看见,拿着水龙向外喷水的,正是大龙,他年轻不大,胆量却是不小,我们准备抗击土匪的家人里,本来是没有他的,因为他年纪小,便让他躲在里面,谁知道,他竟跑出来,拿着水龙去喷土匪。”
“真是好孩子。”满老爷点着头说。
“水龙威力,本来不大,可是大龙喊的‘水里有毒’,却着实将土匪给吓住了,在门外射箭的土匪,纷纷逃避,我们缓了口气,抓住时机,呐喊着冲出大门,刘麻子指挥几个手下,和我们乱战一阵,看看不敌,喊一声‘扯乎’,便逃向村外。这一仗,我们大获全胜,虽然有几个人受伤,但擒住了五六个土匪,大家都很高兴,可是,可是在收拾善后的时候,却怎么也没找着大龙的身影。父亲很是着急,命令我们村里村外,土匪撤退的道路上,反复寻找,却始终没有一点线索。”
大凤的眼里,涌出了泪花。
“孩子,”满老爷的脸上现出歉意,对大凤说:“大龙在这里,我没照顾好,很是过意不去,这三年来,我们也想办法寻找过,却一直没有下落,我们以后还会继续寻找,倘若有了线索,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的。”
“谢谢。”大凤说。
万教授说:“大龙下落不明,只是一个悬案,现在猜测,有可能是被土匪趁乱给裹胁走了。”
满伯华说:“刘麻子那拨土匪,我们也去探听过,并试图联络官军,进行剿匪,同时查找大龙的下落,可是,没过几天,土匪之间的一场火并,刘麻子被杀,土匪星散,从此便再无消息。唉。”
“没关系,我不怪你们。”大凤带着哭腔说道。
“姑娘,”满老爷说:“你怪与不怪,三年来,我的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大龙当时只有十四五岁,却奋勇出头,立下大功,我们保护不周,难辞其咎。以后,咱们继续寻找,吉人自有天相,但愿能够找到,今天,连我的老命,都是你们救的,咱们以后以亲人相待,大龙的事,既是你的事,也是我的事。”
万教授站起来,“满爷的话,再对也没有了,人以正直诚义为本,相投之人,便是亲人,咱们今天晚上相逢,也是有缘,今后自当互帮互助,我们的事,就先告一段落,下面丁兄办你的事吧。”
丁常有点点头,对大凤说:“我在军队上,总是东奔西跑,以后若有线索,也一定留意,同时,吴大帅手下,我有好多知交,也让他们帮忙寻找。”
“谢谢。”
“吴大帅还好吧?”满老爷问丁常有。
“很好,他特意让我问候满爷。”
万教授突然想起来,自己和石锁,原本就是去找吴佩孚的,现在这个丁常有,便是他的手下,何不顺便搭上线,以便先探探虚实?于是说道:“丁兄,实不相瞒,我们便是要去找吴大帅的。”
“啊?”丁常有吃了一惊,“万教授,原来如此,这样,你先等我一会,我和满爷交待完公事,咱们再详谈。”
“好的。”
满伯华站起来说:“万教授,我先领你们去客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