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烟知道自己在发烧,昏沉中,她不断想起之前的事情。那天她换上了最漂亮的裙子,从窗台上跳下。她以为自己能像电影里演的一样,轻轻一跃,逃出这个牢笼,最后与她爱的人长相厮守。她对妈妈实在太失望了,她一点也不尊重她,她居然会把她关起来!所以,她离开家的时候,一点也不后悔,也不觉得对不起谁。
跳下来时脚底踩着了一块尖锐的石头,她的脚往旁边一歪,当时不觉得疼,等自己踩着高跟鞋一路从别墅区走到半山腰时,那种疼痛就渐渐强烈起来。可是啊,要回到三千港和毛哥在一起的决心是不能放弃的呢!离烟在梦中弯了弯唇角,她从小就家教严明,上流社会的淑女,楼家唯一的女儿,居然在半路上,脱掉了鞋子。
她赤着脚继续往前走,脚踝很疼,她手里拿着自己的高跟鞋,一路摇摇摆摆。那天的太阳很大,她走到山下时暴露在外的皮肤都红了,她的妆也花了,眼线汗津津地晕出来,将她变成了一只小熊猫。她站在路边的蛋糕店前,偷偷看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偷偷的笑。
她穿起自己的鞋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找了一个看起来特别憨厚的路人寻求帮助:“你好,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下吗?我跟我老公走散了。”
后来,她只记得那人将电话递了过来,然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昏昏沉沉了很久,每次只要一醒来,就会被再次迷晕。后来她学聪明了,一路上,不论怎么颠簸,她都不会再睁开眼睛。有人给她灌水,有人时不时摁她的脖子,都是为了确定她还活着。连续躺十几个小时的滋味也不好受,离烟有些为自己感到无奈,这是随身携带肉票体质吗?爸爸最近有又什么大动作了吗?怎么又被绑架了呢!我还要去见我毛哥呢!
不断地换乘交通工具,最终,车子停下,她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被关进了一个没有窗户的地方,每天都有人进来送三明治和水,但她没胃口,她用英文告诉老送饭的歪果仁:“我病了。”
她想,如果他们给药,她就一定会乖乖吃掉,毕竟她还要等她毛哥来救她呢!
可是啊,没有药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也很可怕呢,她好想好想三千港里所有的人呢。在她被关起来的这几天,她静静地呆在黑暗中,想了好多事情。隐隐约约的,她好像看见自己躺在草垛上,有个高瘦的男人抱起她,一步步走出某个仓库。
身体感觉越来越舒服,温度慢慢回到正常,不再灼烧得她难受,离烟从理不清的思绪中清醒过来,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带着点甘香的药油味道,老旧的床头柜子,简易的挂钩上吊着一瓶药水,透明的管子顺着垂下,另一端连着她的手背。房间里的窗户全都被窗帘挡住了,只留小小一盏台灯,离烟确定自己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但这里的摆设,她真的很熟悉。
房间的门是敞开着,她仿佛知道外头就是一张饭桌子,会有人蹲在那里吃饭。她张开干裂的嘴唇,哑哑地喊了喊:“我,我醒啦。”
一道身影先露了头,然后,一个颀长的男人走出来,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她。
离烟顿时哑了,她希望自己是在做梦,神啊,请让我再次昏倒吧!请把我哥哥带走吧!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的盛爷慢慢踱进来,高高地站在小床边,垂眼看床上那个比林妹妹还娇弱的小姑娘。没什么表情地挑了挑眉。
离烟真的要哭了,呜呜呜,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啊!
但小烟烟真是错怪盛爷了,盛爷没生气,他只是在纳闷,他家二毛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丫头?这丫头好吗?没觉得啊!
离烟想表现一下,就努力要从床上坐起来,她那副哼哧哼哧费力的小模样在盛爷看来,还真是不怎么讨喜,盛爷皱起眉头发话:“动什么?不许动!血都出来了!”
离烟这才感觉有点闷闷的疼,抬起手腕一看,呜呜呜呜,倒针了啦,手手肿起来啦!
抱着手的小妹儿不知道该怎么办,就一动不动怯怯地看着她哥哥,盛爷也真是无语了:“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吗?”
他走出去,牛大叔带着工具赶紧进来。牛大叔很自然地唤她:“烟烟啊,要换只手重新扎针,可不能再动了啊。”
***
离烟吸着鼻子,好难过。
哥哥来找她了,会把她交给妈妈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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