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与一般的被催眠者不同,因为是孕妇,而且身体内可能有已经作为敌人对其进行催眠的导体存在,为了排除最大程度的干扰,全部控制患者,采取了患者睡眠时的深度催眠,用的是药物与语言引导两种结合的方式。
赵鹏负责给患者静滴上复合麻醉药物,让安知雅在服用了前期镇静药之后,进一步进入麻醉状况。
安知雅只觉得喝了丈夫给的药水后,一直昏昏沉沉的,紧接意识像落入了水潭,一层一层降落,到达深处,却见是一道光,她的眼前蒙的刺眼,仿佛过了时间隧道,看到了——姐姐。
……。
“不要去,小雅,我求你!”
她脆弱的姐姐,像玻璃一般的身体,苍白到几乎没有血色。
那天,她来到医院向姐姐告别,因为走投无路了,唯一剩下的方式,是去求一个男人。虽然机率不知道有多高,但她愿意全力一搏。
徐知芸拉住她的手,死拉住她的手:“那个男人是军人吧?”
“应该不是。”她那个时候并没有疑虑过徐知芸这句问话,“他在研究机构工作。”
“小雅,你听我说。”徐知芸打断她,“我死是肯定了。你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情。回大弯村去!”
“你为什么总认为你一定会死呢?!”她甩开姐姐的手,怒道,“我痛恨,最痛恨你这种什么都不争取的软弱!”
幸福,活路,都是要靠自己努力得来的。可她这个双胞胎姐姐,素日里心肠软善不说,最可恨的是总想牺牲自己。
牺牲自己,成全得了别人,叫做伟大吗?!
她一点都不这么认为。
她甩头而去,把姐姐的声音关在门里,她不需要听任何丧气话。即使这样,徐知芸还是赤着脚跑了出来,对她喊——
【喊了什么?】
一个天籁般的声音,像是从天空落下,像是她自己自问似地问。
【她喊:千万不要像我把心给了男人。】
对徐知芸的这句警告,她当时并没有摆在心里头去。她不像她姐姐,自小刚强,心是硬的,谁都住进不了。想要她的心的男人,只能是可笑之极。
可是,她很清楚,如果真要得到那个男人的答应,必须打动到那个男人的心。
怎么引诱一个男人?用身体?用迷药?这些都太落伍了。主要是那个男人,叫“奉书恬”的那个男人,从第一眼见到,她已经明白,他绝对是“与众不同”的。
门,咔——
“你来了,小雅。”给她开门的是他妈,戴着眼镜,一见就是个知书达理的高级知识分子,很多年之后,当他在学校给女儿出气时,她才知道他妈居然是个鼎鼎有名的教育局官员。可想而知,这是一个有多深不可露的家。
可那时,她一片心思要救姐姐,对于这个家究竟是怎么样,一点探知的**都没有。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装得愈老实愈好,降低他们的防心。在这点上,她成功了。奉家,没有一个怀疑她的来路。至少奉家人对她,都是和蔼可亲的。
“我老公出差了,短时间不会回来。我也要出差。”他妈出门时说,“我儿子在家。你工作照常做,没有关系的。工资的话,我和我儿子交代了,他会按期给你支付。”
听到他回家,她内心喜不自禁。之前她花费了整整两周的时间为奉家夫妇效劳,等到了效果。
“我知道了,阿姨。”应着他妈,她半点都不敢表露自己真实的情绪,一如往常低着头,让人看起来很老实很不中用。
“你进去吧,小雅。”他妈对她也没有半点怀疑的样子,让她进了门。
门咔——他妈走了。
家里余下她和他。
在这时候,她还没有见到他。客厅里安静,没有人,只有墙上的老式摆钟,叮咚叮咚。
解开脖子上的围脖,她眼角望到了那扇紧闭的房门。记得以前每次打扫房间,奉家夫妇都特别交代过,那间房是他们儿子的,他如果没有回来,不可以进去不可以打扫。
他究竟在不在呢?
那扇门如往常一般,闭得紧紧的,像是个隔绝一切的东西,把自己包裹起来。
嘴角微勾,她会攻破这扇门的。此刻最需要的是沉着冷静地继续作战。
进了厕所里面,拎了个小桶装满水,拧了条毛巾,做着往日一样的活,擦桌子擦椅子。干家务活对她来说,从小干到大,反倒是干出了一种乐趣来。她喜欢,看到东西都整洁干净,像是发着一层光。
收拾完桌子上的茶盘,她站起来,由于蹲得太久,眼睛有点花。抬起的眼镜一步步往上挪,挪到了白色的一堵墙,一个穿着干净白衣的男人拿着本书,靠在墙上。他望着她,嘴角显了一个浅浅的酒窝。
紧接,她双手里端的茶盘差点掉了地上。
【为什么?】那个来自天堂里的声音又出现问她了。
【他让我感到害怕。】
【害怕什么?】
【他的眼睛,像是看穿我,又好像没有看穿我。我不能确定。】顿了下后,她加了句,【可我没有退路。】
【你为什么觉得你没有退路?】
【他不是一个,能对别人随便施与同情与帮助的人。】
声音静默了,使得她再次沦陷入了记忆的潭子里。
她稳住了手里的茶盘,让自己的目光染上一种惊惧的神色去看他。
“小雅,是吗?”他的声线,像是天生的温和。
在她听来,每一句都是要谨慎应对的。
“是的。奉先生。”
“叫我奉大哥可以了。我们这家里没有先生太太这样老旧的规矩。”他对她和蔼地微笑,走到了茶几边的沙发上坐下,把厚重的辞典搁茶案上后,道,“今年可能要辛苦你了。我房间里需要收拾。”
能进他的房间,等于能多一点探知他的喜好。她欢快地点下头。
【你在他房间有发现什么?】
【他很谨慎,不会留下任何重要的资料。我也不需要知道这些。所以,对他遗落在房间里沙发上的档案袋,看都没有拿出来看。我能看到的是,他喜好观察天体,房间里有一台小的望远镜。说明,他是个科学与理想的狂热分子,他会用科学理论去分析每一件事,绝不是个可以随便感情用事的人。这对我来说,非常不利。】
【你——找不到他的破绽?】
【不。我找到了。我看见他台上摆放了一张照片,他怀里抱着一条小狗。】
【这说明他喜好宠物。】
【不是,这说明他珍惜生命。只要知道这一点,我就知道怎么下手了。】
【你怎么下手?】
【那一天,他在单位,说他忘了带东西,要我给送到他单位。我知道他这是在怀疑我考验我。我给他送了过去。】
李墨翰猛地闭上眼,一只手摆了下,阻止Aida问下去。这件事六年前他怀疑过是她故意为之,六年后他清楚她这么做是为了她姐姐的缘故,依然无法释怀。他始终情愿相信,那一天她为了他淋了十三个钟头的雨,迷路,被人恫吓威胁,甚至是差点被强,都只是为了他,没有其它目的。
可即使Aida不问,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往下说:【我无论如何都得把这东西送到他手里,我知道,我是清白的,他查不出什么,那到时候他一定会愧疚,他的心会被我打动。只是没想到,他居然雇佣了那么多人来围攻我。】
赵鹏第一个惊愕,看向李墨翰。
李墨翰的脸色唰的变:他以为是她自己找人害她,她则以为是他找人为难她。
------题外话------
写这一章时想了许多方法,写文最怕叙事方法,(*^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