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四,袁军与黑山军开战的第三天,经过第一天的血战之后,双方心里都有了底,知道想一口吃掉对手是不可能的,这将是一场耗费时日的胶着战。
两军对垒,列堂堂之阵,这种情形下,什么偷袭、夜袭、截击、诈敌,都不好使。谁都不是省油的灯,袁军自不待说,黑山军虽然在性质上与黄巾、白波等差不多,但军事实力却远远超过二者,兼之又有屠各、乌丸之助,与袁绍抗衡,丝毫不落下风。
不过,这不落下风也只是指军队交战,论及耀阵对决,却是被吃得死死的。
两军经过短暂的两日休息,再次列阵对决。不过这次袁军列阵的方位与前日不同,阵型斜偏西南,即背东南而面西北。如此一来,黑山联军也只能斜偏西北,与袁军面面而向。
吕布依旧率二十余从骑,在两军阵间挑衅。
屠各与乌丸胡骑都已知晓他是谁,就算是不知晓的,也被前两日吕布那杀神之姿所震慑,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出阵应战。
马悍等人依旧立于高览的军阵之中,目注着这位三国战神纵横驰骋的英姿。
管亥赞叹道:“这一趟真没白来,如此神将,兼手下虎狼之骑。天下谁可匹敌。”突然醒悟失言,连忙道,“当然,若对上我军狼牙飞骑,未必能讨得了好。”
马悍淡淡道:“吕奉先若为将。的确堪称神将……只可惜,他也就只能当将,冲锋陷阵,摧折敌锋。若为帅,只会将这支强军,带向毁灭。”
夏侯兰也接口道:“没错。此人勇武绝伦,但正因此而过依赖自身武力,身为一军主将,竟只带数十从骑,肆意涉险。殊为不智。”
三人低语之间,吕布已率从骑与游曳在阵外的屠各骑兵交上火。
这些屠各骑兵是为了保障本军右翼安全的游骑,原本不敢与吕布交锋,无奈吕布的马速太快,追上去就是连珠箭击,片刻射杀十余骑。屠各游骑跑又跑不过,打又打不赢,不得不狼狈缩回阵中。供手让出了防御线。
而当吕布冲近屠各胡的右翼阵地时,屠各骑兵突然冲出百余骑,一阵泼雨暴击。密集射向吕布。饶是吕布策骑闪避得快,身上依然中了好几箭,连赤兔马都不得幸免。好在屠各胡骑不敢冲近,只是远远放箭,箭矢不劲,吕布身上明光铠钢质细密。箭矢难透,而马身上也覆着马铠。只要不是抵近劲射,普通箭矢威胁不大。
成廉、魏越等从骑慌忙追来。连声请罪。吕布却满不在乎用手拨掉身上的箭枝,对紧跟其后的成廉道:“义节,看孤射最右的贼人。”说罢,一箭射去,那人果然落马,随后又射最左的骑士,如是者反复十二次,无不中的。成廉、魏越等从骑也纷纷引弓驰射。与他们并列而驰的敌骑不时有人中箭,惨叫着落马。双方各射了五轮,吕布一方无一人伤亡,而来拒的骑军却几乎死伤殆尽。
吕布一众之勇悍,令黑山联军失色,也令袁军气势如虹,三军齐喝彩。
望台之上的张郃,一身白衣白甲,更显英姿勃发,眼见并州军立功,心头也热切起来,躬身对端坐榻上的袁绍道:“温侯扬威,固涨本军之势,然终究是并州之军……郃愿领冀州精锐,出击左翼,不令并州人专美于前。”
张郃料想,以主公好大喜功的性子,必定欣然接受,却不料袁绍抬手向下按了按:“儁乂稍安毋噪,会有痛击贼人之时。”侧首对跪坐于右侧软席之上的谋士田丰道,“元皓,时辰至否?”
田丰抬头观望大纛的风势与风向,少倾,缓缓点头:“半个时辰之内,天时必变,主公可调兵了。”
袁绍满意一笑,取出一支令箭,交给传令兵:“令并州牧高干,尽出右营之兵,半个时辰之内,必须做好出击准备。”
马悍很快感觉到袁军的异动,在他们所在阵地的后方,悄然涌出大批袁军,未打旗号,显然是不欲引起黑山军注意。
夏侯兰也注意到了,低声对马悍道:“不对啊,袁军这是想干嘛?孤注一掷么。”
马悍也是惑然,袁绍用兵,便如其人,一向喜正不喜奇,讲究列堂堂之阵,正面击溃对手。而且这种增兵也不算是奇兵,很快就会被黑山联军发觉,不会收到奇兵之效,这唱的是哪一出?
很快,马悍与夏侯兰就知道袁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晌午时分,风自东面而来,天边云层积厚,遮住一轮烈日。起初,只是枝摇叶动,渐渐的,风势越来越大,裹挟着沙石向西肆虐,所过之处,士卒双眼难睁。
袁军背南面西,正处上风,而黑山联军就糟糕了,被风沙吹得不敢抬头,阵脚动摇。左右两翼的屠各、乌丸等胡骑,更是四下散开,不复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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