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伟民说的对,龙落子是珍稀中药材,价值很高,不管哪个年代都值钱。
柳毅跟王忆之前交易过了,所以这次他表现热情而坦诚,把干海马的行情给他讲了讲。
目前我国的干海马产量不足30吨,而且只在几个沿海地区有少量生产。
随着中医越来越吃香,特别是国人有钱了,保健品市场壮大了,中医或许在医疗上饱受质疑,但在保健品市场上却有着无可置疑的霸主地位。
古代为了赞叹柳永诗词的传唱度说‘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现代可以说一句‘凡有华人处,皆能卖中药’。
干海马最大的功效就是袁辉说的‘滋阴壮阳、补齐补肾’,这导致它在全球范围内的保健品市场进行乱杀——
男人嘛,懂的都懂,不懂的也不好多说,这事牵扯太多。
国内干海马有价有市但无货,于是需要从国外大量进口海马,可目前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都已经禁止了对野生海马的捕捞,这就助推了干海马的价格。
现在优质干海马都是按对卖:一对几百块、几千块乃至上万块。
听着柳毅的介绍,王忆问道:“海马还不能养殖?”
袁辉帮忙解释道:“咱们国家确实在研究海马养殖,研究几十年了吧?可是由于各方面条件的限制,养殖场长期以来的经济效益都不是特别理想,没有形成大规模的产业。”
柳毅说道:“现在养殖海马干也有不少吧,网商平台就有出售,你看那些动辄以‘100克’、‘200克’为单位进行出售的就是养殖的海马,年限短、药效差,价格也比较低。”
接下来就是正式谈价了,前面的介绍是开胃菜。
柳毅之所以会介绍干海马倒不是他多坦诚、多实在,无商不奸,自古以来莫不如是。
他介绍的内容都是随便找个中医师就能打听出来的,王忆在网上自己看过了也让邱大年帮他打听过了,这些干海马的价值他已经大概了解了。
正式谈价,柳毅就要挑刺了,他说道:“王总,我没看错的话这些龙落子都是咱东海的货吧?”
“您应当知道,出产于鲁省黄海的海马是最好的,毕竟鲁省有泰山,用古人的话说就是‘日出东方齐鲁尤得生气’,所以它们那里出的龙落子壮阳的效果是最好的。”
“这个东西能壮阳啊?”一直面无表情、闭嘴不言的墩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他是王忆保镖,接受过专业培训,而且邱大年也叮嘱他,一旦王忆要谈生意他必须得拿出保镖范儿来,必须得给王忆把面子摆足了。
所以他进包厢后一句话不说,只是昂首挺胸站在王忆审核,双手抱小腹、劈腿蓄势待发,一个劲板着脸装狠。
但现在提到了壮阳,这样哪个男人能顶得住这话题?
王忆安抚他道:“放心,你和年总的我都留出来了。”
墩子赶紧解释:“不是,老板,你看我这样子,我我用这个东西干嘛?年总需要、是年总需要,呵呵。”
王忆对柳毅点点头:“柳总,咱们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所有龙落子我打包卖给你,你能给什么价?”
柳毅说道:“我想按照品级给你定价,这样谁也不吃亏,按对按重量和品相定级,一对100克以上的是特级,一对75克的一级、65克的是二级、50克的是三级、35克的是四级,这些都算是优等品,再往下的不定级。”
“特级我给两万,一级是一万,二级是六千,三级是四千,四级是两千,不定级的一对是一千!”
从王忆得到的消息来看这价格算是比较中肯。
中医药市场上确实是出自齐鲁黄海的龙落子为优等品,东海的龙落子价值稍逊一筹。
不过他手中的龙落子都是金家两代人搜集的,品相很好,因为它们是历经多年炮制干燥而成,按照中药材上的讲究药效会更好,价值也更高一些。
特级的定价他还算满意,一级二级三级四级和不定级的价格就有点低了。
偏偏特级品的数量最少,一共也就五对。
王忆顿时犹豫了。
这时候墩子掏出手机看了看,来了个电话,陌生号码,他下意识挂掉,随后又有短信发来。
他看了眼短信凑到王忆耳边低声说:“老板,借一步说话。”
王忆跟他去门外,他把短信给王忆看:
王总您好,我是庆古典当的总经理饶东,您手中若有待售物件和货品请勿心急出售,本店诚心与您交易,但凡已经谈好价格的物件,本店愿上浮两成价格接收。
看到这短信王忆愣住了。
墩子欣喜的说道:“老板,看来有竞价的了,哈哈,咱把海马干卖给这个庆古典当吧,高两成的价格呢。”
王忆皱起眉头。
他想跟墩子说句话,但看看左右后没开口,而是掏出手机给袁辉发了个信息。
袁辉那边很快也回了信息。
王忆拍拍墩子的肩膀说道:“咱们回去再跟柳总抻抻价。”
他回去后拿龙落子的品质说话,最后对柳毅说:“你开的价我不满意,上浮五成吧。”
柳毅说去打个电话,回来后答应了:“王总要价有点狠,但是您手里总有好货,所以我父亲想跟您维护好关系,这样就按照你的报价来走这次的交易——另外这价格是税前的,税款您自己负责。”
王忆说道:“没问题,个人所得税嘛,我手机有个税app,你们放心,我不会偷税漏税给咱们制造麻烦的。”
袁辉笑道:“你可以找个财务帮你捣鼓一下,比如把你的一些资料转到琼州去,能合理避税不少钱。”
柳毅说道:“如果你后续要转琼州交税,那今天不转账了,我给你走现金吧,等你把琼州的业务办好了再自己报税。”
双方谈定,王忆让墩子扛起箱子出门,袁辉和柳毅去换衣服,今天的温泉泡不成了。
车子开出会所去了一家茶楼。
叫海光天色。
进入茶楼包厢后柳毅猛的拍了下桌子怒道:“干他娘咧,我每年照顾老段多少钱?一百万两百万是有的吧?他竟然联合饶东对付我!”
袁辉摇摇头:“他不是对付你,是对付我!王总,是咱们让人给盯上了!”
墩子听到这话立马伸手摁在后腰上,警惕的问:“谁盯着咱们?你们的话是什么意思?”
王忆把他的手拍下来:“少装腔作势,整的好像腰上别着武器一样。”
墩子嘿嘿笑。
王忆又对他说:“咱们被人监视了,刚才在包厢里的交易肯定让人监听了,要不然你以为你的短信怎么会来的那么及时?”
刚才看到墩子手机上的短信后,他立马意识到不对劲。
庆古典当一方发来的信息也太巧了,正好柳毅给他的龙落子报了价然后信息就来了。
他意识到自己被监视便给袁辉发去信息,双方在里面巧妙的做了个局,理所当然的离开了私人水会。
听了王忆的话,柳毅点点头:“这绝不是巧合,而且饶东给你的报价是非常精准的,我报价其实就留了两成的利润。”
王忆撇撇嘴。
我是小奶狗?我这么单纯?
柳毅明白他表情蕴含的情绪,赶紧说道:“真的,王总,我没有使劲杀你的价。”
“因为袁老师叮嘱我了,要我给你出合适的价,要双赢不要坑人,他说他跟你这边需要维护好关系,所以帮我介绍生意的代价就是我得给你合理价格。”
这话王忆倒是相信。
他身上的好东西还多,并且有价值上亿的超级硬货。
袁辉肯定想维护好他的关系,他可以帮助袁辉赚大钱。
柳毅继续说:“这批海马你自己去药房卖,顶多也就是在我报价的基础上再增值个五成,绝不会有更高价格。”
“但那是散卖,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卖掉,是有资金压力的,所以如果一起销售,我报价之后也就还有两成利润。”
“实际上这利润真的很低了,你放到别家店铺是不可能有人花几十万的本金只图两成利润,我给你这价格是因为我家可以进行收藏和针对性送礼,所以可以在价格上退一步。”
王忆说道:“庆古典当也可以,人家就多给了两成价格。”
袁辉摇摇头说道:“他恐怕不图从你身上赚钱——不对,不图从你身上的龙落子赚钱,他想要从别的东西上赚钱!”
一听这话,王忆顿时联想到了危险:“那本医书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袁辉说道:“没有,我师兄嘴巴很紧,医书的消息肯定没传出去,但阴阳震的消息怕是已经传出去了。”
“我师兄联系香山澳大亨的时候给他看过照片了,也简单的介绍了你——没办法,人家肯定要知道买家身份、要看看是否可靠是否存在违法的情况。”
“估计是香山澳的大亨私下里打听了你的信息,结果消息就这样传出来了,传进了饶东的耳朵里,庆古典当这边的消息向来灵通,饶东这个人更是以顺风耳出名,而且他们势力大,总部在沪都。”
柳毅显然也知道阴阳震的消息,毕竟之前袁辉在朋友圈发布了转卖信息,他肯定看到了。
他对阴阳震很好奇,想要看看,王忆推脱说没带在身边,如果他有意的话等周末给他看看。
柳毅说道:“那行,周末我跟你们一起去沪都,正好过去收个租。”
王忆问道:“你家在沪都有房子?”
柳毅说道:“对,浦江新区那边有一个小区的商铺。”
“浦江新区的商铺呀,那可值钱了。”王忆羡慕的说,“面积多大?一年租金多少钱?”
柳毅说道:“这不好说啊,面积从十平到一百二十平都有,租金从十多万到一百多万的也都有。”
他这话一说,王忆疑惑了:“你不是一个商铺吗?怎么还不一样?”
“是一个小区的商铺,或者说一个小区外面的商铺,其实就是浦江花园小区的商铺都是他家的。”袁辉解释道。
王忆当场就、就是挺茫然的了。
一个小区外面一圈的商铺,都是人家的
他难以置信的看向柳毅,柳毅低调的解释道:“我家里买的早,新区起初发展前景比较差嘛,房价低一些。”
“恰好浦江花园的开发商欠了我家一笔账,他们用商铺做抵账房,加上我父亲消息比较灵通,就又投了一笔钱把小区外面的商铺都买到手了。”
“我能斗胆问问,那小区外面多少个商铺吗?”王忆小心的问道。
柳毅说道:“王总你看你整的,你可别寒碜我,哈哈,那小区是老小区房价相对低一些,外面商铺其实也不怎么值钱”
“总共是四十八家。”袁辉干脆利索的给出答案。
王忆挠了挠下巴。
在沪都单单是一个小区就有48家商铺!
而他刚才竟然问人家‘面积有多大、租金有多少’,这是冒昧了,他这是武大郎娶卡戴珊,纯属不知深浅了!
说句实话,本来得知手中的聊复集怪症汇纂价值上亿,王忆心里多少有点飘了。
如今柳毅帮他认清了现实。
原来他认识的人里就有亿级富豪,只是人家低调,人家从不显摆,所以不显山不露水外人不知道。
苟!
富豪们都很苟啊!
他暗暗告诫自己要好好像富豪们学习,他苟的还不够,以后要继续苟,苟之路,无止尽!
墩子这边也惊呆了,这老哥看起来平平无奇,原来这么有钱吗?
他心直口快,说道:“柳总我得向你道个歉,刚才我们来的时候在那个会所门口被保安态度挺不好的驱赶了一顿,我因此还对你挺有意见的,觉得你请我老板去会所结果也不在门口迎一下,这挺没礼貌的。”
“原来你身价这么高,那就理解了,你这个身价就是咱市里首富来了也不用去迎啊。”
这话说是道歉,其实多少有点夹枪带棒。
但他确实是真诚的,并没有别的意思。
王忆明白这点就赶紧瞪了墩子一眼,这哥们脑子里缺根弦,说话实在没有情商。
结果柳毅这边吃惊的站了起来:“你们被驱赶了?这不可能,老段的会所全靠上门贵客来撑着,他的保镖都上要定期上礼仪课,哪有人会驱赶你们?”
“可能我们不像是贵客。”王忆打了个哈哈,“我们开的是国产车,贵客最差不得是bba?”
柳毅摆手:“不是、不是,你们确定驱赶的人是会所的保镖?老段的会所开了五年多了,我从没听说过有这种事。”
袁辉也觉得奇怪:“对呀,老段怎么可能干这种事?他可是个人精呢,就是个要饭的上门他也会打发一百块钱不会去发火。”
王忆回忆了一下,说道:“有可能不是?会所的保镖是戴墨镜、戴耳机的是吧?驱赶我们的青年只是穿了一身西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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