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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崧一看行晔这神情,赶紧说道:“皇上,楼下歌舞正酣之时,臣等难得来一趟,也想借着这良辰美景,畅饮几杯,不如皇上先在这里歇着,有事让茂公公随时传诏臣,臣随时听命伺候。”
赵崧此话一出,惠亲王行暄立即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鼻子。行晔一挥手:“你们随意尽兴,这里有茂春和宋统领,不用你们伺候。”
几位赶紧识趣地告了退,转身离开。惠亲王行暄在出门之前,回头看了缪凤舞一眼。可惜缪凤舞背对着他,没有看到这位小王爷眼中的眷恋。
所有人都出去了,连行晔的随身扈卫,也都退至房门外守护。屋里只剩下行晔、缪凤舞和茂春三个人。
缪凤舞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站得有点儿僵累。这个时候,她倒是希望行晔能让她跪下,也好歇一歇她的腿脚。
可是人出去了之后,屋子里突然就静了下来,坐在椅子上的皇帝半晌也不说话。缪凤舞越站越僵,又不敢看他,只能生挺着。
好一会儿,行晔突然大笑一声,再次吓了缪凤舞一跳:“凤舞姑娘,你今晚就打算一直这样看着鼻子跟我说话吗?”
“奴婢不敢直面天颜。”缪凤舞到底是训练有素,纵然浑身僵得抽筋,声音也丝毫不抖。
“恕你无罪,若是姑娘的一双美目今晚变成了斗鸡眼,那岂不是朕的罪过?”行晔的声音是那种底气十足的男中音,就算他是在轻轻地开着玩笑,缪凤舞也能感觉到一丝凛然之气。
“谢皇上。”缪凤舞这才将目光从鼻尖处移开,看向行晔的面孔。
刚刚他进屋的时候,缪凤舞倒是匆匆地扫了一眼,只觉得他个子很高,气势煊赫,一身银氅衬得他贵气十足。此时近距离地打量,发现在他的眼角眉梢之间,举手投足之时,处处流露出雄霸之气。
这是一个给人压迫感的男人。
以前虹骊珠曾经反复教导缪凤舞,女人的美丽是娇养出来的。那么男人的霸气是怎么养出来的呢?是不是因为自小的众星拱月?万人尊待?
“姑娘要么不肯看朕,现在看着朕又不肯错眼,难道朕生得那么英俊吗?”行晔见缪凤舞盯着自己的脸研究,便笑着拿她取乐。
缪凤舞这才察觉出自己看得太专注,收了目光,轻声道歉:“奴婢失态,皇上恕罪。”
茂春一旁打量着行晔表情比较放松,便提醒缪凤舞一句:“凤舞姑娘不必拘束,皇上就是瞧着你舞跳得好,找你说说话儿,你这样拘着,也不好说话不是?”
缪凤舞也觉得自己的表现有失水准,学了这么多年如何应对男人,结果这才遇上第一个客人,就把虹骊珠教给她的那些技巧给忘掉了,真是丢脸。
于是她款款来到桌前,将桌上之前喝过的茶壶茶盏收了,细声软语地问行晔:“既然皇上想说话儿,那总得招待皇上些润喉之物,不知皇上是喜酒还是喜茶呢?”
“那就喝酒吧。”行晔很豪气地一挥手。
“是,奴婢这就给皇上端酒去。”
缪凤舞托着那些茶具,出门儿叫人上酒。结果一推开门,就看到虹骊珠守在门口,如热锅上被烤得难过的蚂蚁,一看到缪凤舞出来了,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一拍巴掌就跑了过来:“哎哟闺女,可了不得!妈妈这急得直冒汗,你可得小心伺候着,妈妈这条老命就捏在你手上了!”
缪凤舞将手中剔漆描金的托盘儿把缪凤舞手上一送:“妈妈不用紧张,我会谨慎的,快去给这屋里上些酒菜点心。”
“我让人备去了,马上就得。”虹骊珠还是一副惶恐兮兮的样子,凑到缪凤舞的耳边小声叮嘱,“可不能惹皇上生气,知道了吗?那位一生气,不光是你和妈妈的脑袋不保,整个虹风舞馆都难保全。”
缪凤舞拍拍她的手:“我省得。”
果然,片刻功夫,虹骊珠就亲自端着精致的酒菜小点心,小心翼翼地敲了门儿,送了进来。
缪凤舞此时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站在行晔的身侧,端起酒壶一起斟下两杯酒,一杯递到行晔的手中,一杯自己端了起来:“这酒我先替皇上尝一尝,也算是我敬皇上一杯吧。”
说完,她以袖掩口,将那酒杯送至唇边,一饮而尽。
行晔看着她,满意地点点头,也举起酒杯来:“既然姑娘如此豪爽,朕也不好小家子气。”
随即一仰脖,一杯酒便顺喉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