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整摞资料介绍完毕,付尔德才发现李天畴基本上已经进入了冥想状态,他擦了擦口水意识到刚才激动之下有些操之过急了,耿叔选的这位接班人似乎不在行啊。
“付大哥,对不住。刚才好些地方没听明白,主要是头回接触。”对方忙活了半天,全都对牛弹琴了,李天畴自然有些歉意。但一来就遇到困难也属正常,决不能让付尔德小瞧了,“这些资料我今天慢慢看,有不懂的地方就问你。”
“那成,晚上就住我这儿。”付尔德很爽快,虽然谈话不尽如人意,但对李天畴谦虚的态度还算认可。
只是一夜之后,付尔德对李天畴的看法就截然不同了。整晚下来,他不但将资料认认真真的看了两边,而且提出了很多问题,第一遍和第二遍所提的问题明显深度不同,这说明李天畴领悟的非常之快。美中不足的是付尔德被折腾的几乎一宿没睡。
第二天,李天畴已经能就很多问题与付尔德进行讨论了。又勉强待了一天,二人终于对公司设立的相关文件拟出了一个大致的框框,尽管李天畴恶补后的的认知仅停留在理论上,但他相信付尔德的能力,只要不违背耿叔提出的原则就拍板决定了。前期先这么干,不行了再改,时间不等人。
本打算呆一晚上再走,但李天畴意外的收到了祝磊发来的消息:急事,速来汇合!所以不得不立刻启程。
大家新的栖身之所位于福山县很偏的一个叫五华的小镇上,位置十分难找,幸亏祝磊半路来接,否则要费不少周折。
“事情办的怎么样?”尽管祝磊的脸色不好看,但见面后还是很礼貌的问了一句。这让李天畴的心里稍稍踏实,眼前这个最不服管的人,似乎目前对自己还不错。
“挺顺利,老付是个很在行的人。”李天畴言简意赅的回答。
“你做个心理准备。”祝磊说着,眉毛拧成了疙瘩,“我叔不见了。”
李天畴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不是说已经安全到达了吗?”
“没错。”祝磊点点头,“但到达后的第二天,叔就不见了,连同向东一块儿失踪了。这件事除了宋丫头外,只有我和海叔知道,你是第四个。知道情况的人就到此为止。”
这个消息如同当头棒击,李天畴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好半天才问道,“有没有去找啊?叔和向东都行动不便,怎么可能会失踪呢?”
“找过了,我和海叔一直在找。但没有任何消息。”祝磊叹了口气,“我感觉是有预谋的,回去后再合计吧。海叔已经快疯了,如果不是为了等你,他早就闪人了。”
李天畴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要隐瞒消息的缘故了,在刚接手当家人的节骨眼上,如果传来耿叔失踪的消息,不但会对自己冲击很大,而且问题也会变得严重和复杂,甚至立刻散伙都有可能。
海秃子人粗心不粗,可谓用心良苦,但李天畴却一点儿也不踏实。隐瞒一时,只是权宜之计。日后大家知道了,人心就全散了,必须尽快找合适的机会让大家知道,齐心协力,方可渡过难关。
冷静下来,李天畴讲述了自己的想法,祝磊却低头不语,片刻后淡淡道:“见过海叔后再做决定吧。”
“还有,宋丫头已经被海叔转移到蔡家园了,应该很安全,这一点你放心。”祝磊又在身后补充了一句,李天畴闻言驻足,随即点点头便大步而行。
两人到达住地已经是深夜了,但还是有好几个人没有睡觉,正在院子里抽烟吹牛,声音不大,但听说话的意思,都挺不痛快。看见二人进来后,众人一起闭上了嘴巴。
“呦,小……那个当家人回来了?”聂涛皮笑肉不笑的起身招呼,语气中带有明显的调侃和挖苦意味。其他人则注视着李天畴的反应并不说话。
李天畴微微一笑,“聂大哥客气,折煞小李了。”
“没有,你甭客气。你是当家人,大伙就该这么叫。”张文弹飞了手中的烟头,突然像起哄一般嚷嚷了这么一句。
没说话的蚕豆忽然掩鼻而笑,聂涛更是肆无忌惮的摇头晃脑,唯有游士龙一本正经,碍于李天畴的救命之恩没有说话。
“有完没完?有这样跟当家人说话的吗?”还没等李天畴答话,祝磊却已压不住火气,大声喝问。
“我草,老祝,那你教我们该咋说?”聂涛浑不在意,又摇头晃脑的站了起来。
“都给老子闭嘴!麻痹的想找不通快啊?让小李到我屋来。”突然间如霹雳般的大喝声从一间亮着灯的小屋传来,正是海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