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他想不通的是,偏偏不值一提的小事儿,公司为什么会自毁形象呢?
“其实双方各让一步,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问题是矛盾已经不可收拾,现在华仔的一个亲戚还在医院躺着呢,他妈的,老账没解决,又添新帐,这叫什么事儿。”吴建国似乎还抱有幻想,但提起后面的问题又摇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时,一个保安匆匆跑进了宿舍,上气不接下气,“吴队长,公司喊你过去,有急事。华仔宿舍的人和几个老乡去总公司请愿去了。”
吴建国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这他妈,连饭都不让人吃了。”说着,拿起帽子就往外走。李天畴道:“我和你一块儿去。”
吴建国摆摆手,“你别瞎掺和。”
李天畴气闷,所以没有犹豫的也跟着下了楼,但吴建国早已经骑着自行车一溜烟的跑远了。
“天畴,站这儿干嘛?刚才去宿舍没找着你。”身后传来梁辉的声音。
李天畴回头一看,门洞口站着好几个人,除了梁辉,徐进和卫东都在。
“刚吃过饭溜达。啥事儿?”
“上午华仔的事儿听说了么?”
李天畴点点头,“刚知道。”
梁辉一脸怒气,“王八蛋草的,心里直窝火。我们几个商量好了,给华仔他家壮壮声势,一起去怎么样?”
李天畴有点犹豫,自己出现在现场,可能会让吴建国为难。但心头实在恼火,华仔的事件搞到这种地步让人憋屈,大家同事一场,就算冲动一回,建国想必也应该能理解。于是点头:“算我一个。“
一群人骑了四五辆骑自行车,声势倒也壮观。一路上梁辉还在不断的拉人,管他有没有人在岗,最好大家都去。
凤凰置业公司总部位于繁华的岳港大道,单车时间需要二十多分钟。大伙才拐到路口便远远的看见总部大楼前围了好大一群人。此刻楼下大门紧闭,门口站了一排相同制服的保安,神色紧张,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再往外围,就有些混乱了,一左一右聚集了两堆人,各闹各的。郝队长正被华仔的几个家属围着大声争吵,帽子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另一边则是华仔的几个老乡和宿舍同事,每人都在头上扎了根白布条,还用竹竿打着条幅,上书“见义勇为,反被冤枉,无良公司,欺压良善”,还有横批“严惩打人凶手”。吴建国站在前面,不知在说着什么,亦是满头大汗。
众人停好自行车,扒开围观的人群鱼贯而入。一下又挤进来七八个穿着同样保安制服的壮小伙,看热闹的搞不清楚是哪一拨的,场面骤然紧张起来。
吴建国扭头,一阵错愕,继而非常生气,“你们要干啥?咋都跑来了?谁在岗上?”大家互望一眼,没人说话,一个个绕过吴建国,站在了华仔老乡身边。
李天畴硬着头皮走到吴建国近前笑呵呵道:“建国,是这样,大家也就是表达一下情绪。意思到了,我们就回去上班。”
吴建国一把揪住李天畴的衣领低声喝问:“你跑来干啥?不是让你别掺和吗?”
“也来表达一下我的情绪。真的,挺憋屈的。”李天畴仍旧一张笑脸。
“胡闹,表达个屁!这不是添乱吗?赶快滚回去!”形势所迫,吴建国难免上火。请愿的力量一下增加了不少,还都是自己手下的员工,这让他很难堪。
李天畴也不高兴了,慢慢拉开了吴建国的手,“给一同打工的兄弟吆喝一声,怎么叫添乱?我理解你的难处,但你也别妨碍我。”
吴建国一时语塞,他了解李天畴,牛脾气一上来,谁也挡不住。情急之下,又一把拽住对方大吼:“你不想干了?我可警告你,把事情闹大,公司可是要开人的。”
不知道为什么,李天畴听了老战友这句话竟有了一丝陌生感,他猛然一转身,指着旁边华仔的家属:“华仔尸骨未寒,这算什么?这样的公司不干也罢。”说着一甩吴建国的手,也站到了请愿的人堆里。
吴建国愣在当场,表情复杂。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加盟请愿,华仔的老乡兴奋了,一个矮个子情绪激动的挥起手臂大声喊道:“严惩打人凶手,还我亲人!”,口号挺能调动情绪,十几号小伙子异口同声的跟着喊了起来,声势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