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弯了下去。
钱观潮和马不火,面向米山离去的方向叩头不止。
红海咳血爬到了李家村,碰到了一位青春不再的赤发妇人。
妇人很是好奇,打量着眼前嘴角挂着血迹的女子。心底隐隐悸动,想称呼妹妹,又不知为何没说出口。
红海喉咙涌动,强自咽下一口上涌的鲜血。虚弱的问:“你是李宏丰的女儿?”
妇人点头:“你怎么知道?”
红海缓缓上前,抬起莹白的手掌摸向妇人的脸庞。灵气收敛,动作轻柔。
妇人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仍是没躲开看似不紧不慢的手掌。
感受到年轻女子并无恶意,妇人也就放下心来。好像和这位女子天生亲近,被摸一下也无妨。
羡慕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这么白。村子里的人都说,我是海洋里面的水化做的,身体里面都是水,肌肤比普通人滋润的多。”
“哎,上了年岁了,从村里的一朵花变成了一根草。年轻就是好,真是让人羡慕。”
红海轻轻安慰:“你如今气质尢在风韵尢存,不比任何一家的年轻女子差。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你,无需感到自卑。”
妇人李向洋很高兴被这样夸赞,猛然想起连声道:“你怎么受伤了,到我家休息一会吧。”
红海说了一句妇人丈二摸不着头的话:“是该去看看了,一晃四十年了。”
李李向洋暗自腹诽,明明是一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偏偏老气横秋的,说什么四十年,不会是个傻子吧?
没来由的,想起了父亲口中的娘亲。也是位傻子,漂亮且可爱的傻子。
李向洋不讨厌傻子,反而想见到更多的傻子。不知为何,情不自禁的将红海带回家中。
一路上李李向洋数次想亲昵的喊一声妹妹, 话到嘴边心底隐隐作痛呼吸困难。硬生生憋回去,方才恢复自由。
到得李向洋家中,她歉意道:“我家以种地为生,没有草药帮你疗伤。您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地方,我能帮得上忙的?”
红海疑惑反问:“你相公是种地为生吗?挺好的,不像你父亲出海打渔危险重重。”说话语气老气横秋,和青春容貌相背而驰。
李李向洋略带惊奇:“哦,原来你认识家父。好些年没来过李家村吧,也对,我一直没看到过你。“
”父亲四十年前就不在出海打渔了。我家相公也不许出海打渔,明令禁止,做什么行业都行,就是不能打渔。”
红海会心一笑,突然想起以前年轻渔夫给自己做的美食。轻声问:“我有些饿,能给我点吃食吗?”
李向洋不知为何,见到年轻女子后,感觉特别的亲近。被女子抚摸后,感到心里暖洋洋的。自然也就不吝啬值不了几个铜板的吃食,笑着答应下去准备。
红海打量着简陋的房间,和以前住过的地方几分相似。想起了曾经和李宏丰一起度过的点点滴滴。日子不算大富大贵,却过得充实开心。
是自己的执着,硬生生破坏了当年的美好。连累儿子过着没有父亲的生活,女儿过着没有母亲的生活。
正当红海发呆时,李向洋准备了一桌子吃食。连续呼唤了三次,才惊醒发呆的“傻子。”
红海打量了一下绿油油的桌子,清一色的蔬菜。皱了皱眉头:“你们家不吃肉的吗?有的话能给我点吗?我可以付银子,麻烦你了。”
李向洋摇头难言:“对不起哦,父亲自从不在出海打渔后,便命令我只许吃斋不许吃荤。记得有次我嘴馋,偷摸煮了条鱼,被父亲打了十多天。”
“还有这事?你父亲真可恶。”红海替女儿愤愤不平。
李向洋也跟着接话:“是很可恶,还有一次街坊邻居给我一只海里抓上来的虾,没等吃就被父亲发现。那次可把我吓坏了,差点被父亲打死。从那以后,再也不敢碰触荤腥了。”
李向洋暗自纳闷,无缘无故说这些干嘛。
只见对面的“傻子”又犯傻了,自言自语:“会说话多好。”
明明就会说话的好吧,怎么又这样说呢,李向洋蒙了。
红海没有丁点儿的淑女形象,甩开膀子大口剁顾。青菜米饭吃的喷香喷香,比吃大鱼大肉还要痛快。
李向洋暗自点头:“这吃法,和我有得一拼。”
饭菜下肚,红海面色好上许多。和李向洋相谈甚欢,直至天色渐晚方才离去。
出得门口时,隔壁老妪正好碰面。笑着和李向洋打招呼,看样子很是数落。
红海笑道:“再此留步不用送了。”
不理会欲言又止的李向洋,赤发少女径直离开。
老妪看着赤发的背影,啧啧道:“这人好生眼熟。”
李海洋疑惑:“你见过吗?”
老妪:“不记得了,不过她和你有几分相似。”
“真的吗?”李向洋愈发的迷惑。回到家中,赫然发现饭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串珍珠。色泽鲜艳,个头跟鸡蛋似的,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红海一个人走到了老渔夫被龙虾群淹没的地方,驻足良久,感受着周遭的血腥味。
“嘭”得一声炸响,红海的血气和老渔夫的血气融为一体。从此相互的纠缠在一起,永远的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