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上墙头直接翻出去。
杨轩底子要强上不少,跳上墙头后不忘回头拉一把张天云。否则封闭少年真就成了偷鸡小贼。
这俩人跑得比兔子还快,什么到手的鸡和跑丢的鞋,全部抛之脑后,所想的只有远离是非地。
小镇上住户紧邻,一家看门狗犬吠,街坊四邻家的狗子跟着起哄。小镇夜晚的宁静被打破,狗叫声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远。
狼狈少年返回张氏院落后,仍然能依稀听到犬吠不停。杨轩丢了一只鞋子,路上脚底板被石子划破,满是泥泞的小脚血红一片。
张天云跳下矮墙时没有站稳,脚一歪差点跌倒。当时没感觉疼痛,到家后脱下鞋,脚踝鼓起拳头大小的筋包。
自闭少年出奇的没有喊疼,而是先关心起了旁边的杨轩。说出了两个少年相见以来最多的话。
“你的脚没事吧,先忍着点,我去找娘亲给你拿点草药出来。”
杨轩呲牙咧嘴装出一副男子汉模样:“莫得事莫得事,男人大丈夫不拘小节。”
张天云又第一次说了一句肺腑之言:“谢谢你刚刚出手相助,不然没脸回来见娘亲了。”
杨轩风轻云淡:“好兄弟讲义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张天云呢喃自语:“好兄弟,很有意思的称呼。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我。”
两个少年狼狈不堪,失主家走了大运。家里丁点儿东西没丢,白天却发现墙角有些碎银子。足够这一户普通家庭一个月的开销,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可怜杨轩回到隔壁老王家仍是不得安生,被老王头抓住脖领子蹲在墙根儿询问。
"看没看到张氏的肚兜是什么颜色?”
“嗯,好像是红色。”
“张氏拖鞋后的脚多大,三寸还是四寸。”
“没看到。”
“张氏的肚兜和贴身衣物晾晒在什么地方,是屋内还是屋外,是东屋还是西屋。”
“屋内,西屋。”
隔壁正在院落里为张天云揉搓脚踝筋包的张氏,脸色阵青阵白。
自闭少年和自己母亲话语倒是不少。
“娘亲,您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娘亲今天高兴。”
“哦,娘亲没有怪我今天出去胡作非为吧?听说偷鸡摸狗有辱斯文。”
“只要天云高兴就好,斯文不斯文的无所谓。你是小孩子不用考虑这么多。不过小镇上好玩的地方很多,有小溪可以摸鱼洗澡,有山林可以采摘野味。”
“娘亲允许我出去玩吗?”
“当然允许了,一直都允许,只是你不喜欢出去罢了。”
张天云兴高采烈,站起来跳着脚高兴大喊:”谢谢娘亲,明天一早我去找杨轩,让他陪我去小溪摸鱼。”
“哎呦,忘记脚疼了。”
张氏脸上浮现久违的笑容:“傻孩子,这么大了毛毛躁躁,就不能小心一点。”
“明天不行,最少十天内都要在家里老实呆着。”
张天云憋着小嘴:“娘亲说话不算话。”
张氏微笑:“哪有,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模样,一瘸一拐得还能上山下河吗?”
张天云挠头自语:“的确不能。”
随后又声音洪亮:“娘亲不许反悔,十日后我去求求杨轩,带着我上山下河。”
“脚好了想去哪就去哪,在青阳镇随你溜达。想出青阳镇,娘亲陪着孩儿。”
“谢谢娘亲。”
“和自己亲娘还这么客气,是该出去走动走动见识见识了。”
母女的对话,把隔壁老王和皇子杨轩惊得不轻。缩着脖子蹑手蹑脚回到各自房间。
老王头一脸晦气:“咳,明天得接着问,里面内幕不少。”
杨轩呲牙咧嘴却是笑意满满,转而又带点自责,这么做是不是有目的的欺骗。对待这样孤独且自闭的少年,是否有些不公。
闷闷不乐回到自己房间中时,德公公先是高兴今天的成果,然后有些不解,疑惑问道:“殿下对今日的行为不满?”
杨轩直言不讳:“我感觉这么做是欺骗,有意讨好张天云博取他的信任。不够光明磊落。”
德公公随之分析利弊:“殿下千万不能放弃,否则您父皇那边不好交代。”
杨轩没有理会所要面对的威胁,反问道:“这么做真的不磊落?”
德公公沉思良久缓缓点头。
“有利就有弊,就看殿下如何权衡。至少你帮着张天云走出心结。”
杨轩忽然明悟低头自语:“张天云好像拿我当兄弟了,是兄弟就该两肋插刀在所不辞的。至少书本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