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湘突然握住了姜渔的手,问道:“小渔,嫂嫂觉得你最近,很不正常。”
不正常?
姜渔一愣,没忍住笑了,“哪里不正常了?”
她能吃能喝能睡,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抱怨,不发脾气,会为家里人着想,会任劳任怨赚钱养家……
她做到如此地步,怎么会不正常?
孙湘摇摇头,突然站住了脚。
对上姜渔微笑平静的眼神,孙湘叹息了一口气,突然摸上了姜渔的脑袋:“你呀,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所以才不正常啊!”
自从陆大牛走后,姜渔的日子也回归于平静,她不再哭,不再歇斯底里,可就是因为如此这般淡然,淡然到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才最让人担心,最让人心疼啊!
摸着姜渔的头,孙湘语重心长:“小渔啊,我知道你心中的那种疼痛,可是很多事情,别憋着自己,不然的话,我担心你哪一天会崩溃。”
很多表面的平静,不代表心里不悲伤。
很多看似淡然的感情,不代表心里不深刻。
这些话,孙湘原本不想说的,但看着姜渔每天如木偶人一般的生活,她看着心里难受,也有些不忍。
话说回来,姜国柱走了,归期未定,谁又知道,他是凯旋而归,还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只不过她比姜渔更幸运的一点是,好歹她还可以有所期望,期望姜国柱平平安安归来。
而陆大牛……
姜渔则毫无希望。
想到这,孙湘便不由自主的叹息了一声。
姜渔愣了一愣,她又笑了。
“嫂嫂,不用担心我的,我没事,真的没事……”
笑着笑着,姜渔的眼睛又红了。
并不是她想哭,而是她忍不住。
见她终于露出平静之外的表情,孙湘眼里也带着一抹疼惜,然后上前,轻轻的拥住了姜渔。
温柔的拍着她的背,孙湘叹道:“难过就哭,开心就笑,我希望看到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姜渔,而不是像木偶人一样,毫无生机的姜渔。”
或许是因为她的话太温柔,或许是在孙湘身上感受到了呵护和维护,所以这一刻,姜渔实在没忍住,哭出了声来。
这还是在陆大牛的衣冠冢立好后的第八天,姜渔第一次有了淡然无波的情绪下的失态。
憋得太久了,所以眼泪就像是开闸的水,收也收不住,只想要一次宣泄完毕,把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通通诉说。
脑海里全都是陆大牛的脸,或平静或坚毅或温柔。
耳边回荡的全都是在给陆大牛立衣冠冢时,犀牛村那些长舌妇们的埋汰和抨击,骂她克夫,骂她命硬,骂她不知廉耻,骂她报应来临……
明明她这一生什么坏事都没敢做,可为什么老天还是要如此惩罚她?
姜渔哭得歇斯底里,眼泪打湿了孙湘肩头的衣襟。
孙湘只轻轻的拥着她,给她温柔的顺着气。
有时候眼泪所代表的不一定是软弱,还是一种宣泄的方式。只有把内心的痛苦排解出来,才能获得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