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沙到北京要做一天多一点的火车。
到北京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多一点。
阔别八年,再次踏上这片土地,三人心里都压抑不住的兴奋。可冷七三个人并不知道的是,此刻平静的北京城中,到底是怎样的暗流涌动。
76年的中国,是最不稳定的。随着一纸文件,“不准穿黑纱,不准追悼,不准去天安门,限制集会人数。”全国各地都处于一种游行,镇压!游行,再镇压的状态。
而这一切风暴的中心,恰恰是北京。
因为“身份”的问题,冷七、马子、黄标三个人并不敢回到以前所在的院子,用俗话来讲,这个时候的他们,是“黑人”。
一条又一条的老胡同,一座又一座四合院。以及院子里伸出来的七枝八叉的老槐树。
走的时候,墙上到处刷着,“知识青年下乡去,到祖国需要我们的地方去!”如今已经被一条又一条写着“打倒王张江姚*四**人**邦*”、“继承伟大领袖毛主席的遗志,誓死捍卫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的标语和一张又一张画着“一只大脚把四个小人踩在脚底下”的漫画所代替。
街上人来人往,同时不见的,还有当年成群结队骑着大杠自行车,胸前挎着布包吹口哨的“顽主”们。
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的黄标突然拉住准备找房子住的冷七和马子,支支吾吾。说,街上好些人不对味。
哪里不对味,黄标愣是说不清楚,只说,“当年我老子被带走审查之前,在我家院子门口就见过这样的人!”
火车上三个人原本商量好是要去天桥好好耍一趟回来的。被黄标一说,几个人也不再闲逛,而是远远的跑到了京郊。
那些日子,冷七三个人再次过起了东躲西藏的日子。
只因为,那几天的北京城很严,处处透着诡异。
四合院的门口,偶尔会坐着一两个妇女或上了年纪的老人,少有的不再喋喋不休的抱怨这抱怨那,而是改为了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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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的过去的时候,******已经倒了台。
整座北京城像是卸去了背上的一块巨大的石头,同时消去的还有那股隐藏在这座城市最底处的压抑感。
按着顾念萝留下的住处,在德胜门下了车,穿过滨河胡同,七拐八绕的,冷七三个人终于找到了顾念萝的家。
四合院的门口打扫的很干净,路上落了一地的落叶被人扫成一小堆一小堆的靠在墙根。秋风吹过,偶尔带起一两片打着圈又落在地上。
整个院子掩不住的凄凉冷清。
三个人在四合院门口的路边站了很久。
黄标挠挠头,说,“你们去敲门吧!”
l冷七说,“还是你去吧!”
马子缩缩手,“一起去!”
说的一起敲门,到了门边,却谁也没有动。
冷七悄悄的推开一道门缝。收拾的整齐的院子里,一个穿着灰色长衫五十岁上下却头发花白的人正坐在枯树下的藤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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