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下意识的去摸腰间的烟杆子,摸了个空,不自在的笑笑,“天热了,换件衣裳!”
可是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人顾得上这些旁枝末节。李八九上前拉住师傅的胳膊,“老先生,你可回来了啊!”
像是盼到了救星,其余人七嘴八舌的跟师父诉说这几天村子里不安宁的事。
师父点点头,没有迟疑,道“今天日子还行,那谁,去找几个人把棺材抬来!今天下葬!”
师父指着一个村干部。那干部不二话领着几个男人去找老太去了。
其余的男人见状也纷纷回家拿铁锹镐头等家伙什,这是准备挖墓坑了。
一袋烟的功夫,太阳已经红灿灿的露了脸,男人们都回来了。便有人急着问“老先生,俺们几个人去打墓坑吧!”
师父摇摇头,“不急!不急!”
可是男人们已经急了,这事早解决早心净啊。
“慌啥子,这两口子,得晚上葬!”师父老神在在,仿佛一点不上心。
“刘师傅,这……”我爸也不解其中的缘由(旧时候讲究太阳落山灵枢落土),探着头小心地问到。
“都歇着吧!该动手的时候老头自然会招呼你们!”师父不多说,只是摆着手,车子支到一边,寻了个石头墩子,坐上。
男人们无奈,只得按兵不动。我师父却没有歇多久。他看了看日头,当太阳由红色渐渐变黄的时候,师父起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推开了李广才家紧闭的大门。
他先走进屋里,莫名的冷气扑面而来。四月的天气在我们那个地方也是有些温度的。可是那两口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屋里,连一丝尸斑都不曾出现。他先拿掉了之前贴在屋内的符篆。一瞬间整间屋子骤然下降了几度。
师父抹了一把冲向自己灵台的那股凉意,随意看了一眼,转身走出去一个接一个的把所有符篆拿掉。
我爸正在外面跟几个人闲喷,有个人缩缩身子,莫名其妙的道“这太阳越高咋还越冷咧!”
这时候,我师父站在门口,喊道“有没有谁家以前是干杀猪宰狗的!”
还真巧,当时就站出来了四个人。这四人姓胡,是亲兄弟。以前没吃大锅饭的时候,这四兄弟是我们村子出了名的屠户。一刀子下去再肥的猪也扑腾不了十分钟。
师父先让胡家四兄弟把棺材抬进去,一个顶大的黑色棺材,师父瞧了瞧,不错,柳木长这么大个也难得了。葬这夫妻俩正够。同时师父也寻思着,那可怜老太日后的日子和身后事总要想个法子的。
棺材抬了进去,一进屋,四个杀猪的汉子都齐齐打了个寒颤。再加上这几天的事,四个人心里都打了退堂鼓。
“老先生,这屋里我咋感觉不对劲呢!”胡家老大缩着脖子,道。
师父骂道“我一老头子都不怕,你们四个杀猪匠兄弟怕个犊子!白杀了这么些年猪了!”
几人被说得面红耳赤,心里自然想挣口面子气,当下不再犹豫,胸脯拍的扑通响,“老先生,说吧!怎么做!”
师父满意的点点头,“把这俩人装进去!轻着点,莫要怠慢了人家!”
入棺之前还是有很多讲究的,可是这个贫瘠的年代,能有副棺木就不错了,顾不上了!具体事宜以后的日子里的会简单提一下的的,毕竟,故事的重点不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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