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想了。
说不清楚是悲哀还是怎么,自己以诚待人,他人言欺于我。
冷七吐口气,吐出了心头的不快。
乌篷船突然进了一条隧道一样的东西,是真正的一片漆黑了。
脑门忽然觉得冰凉,眼睛耳朵甚至连鼻子嘴巴都仿佛被东西遮住了。藏身鬼,藏人于夜,遮人六识。被藏身者,相近而不相见、不相闻。又叫戏人鬼。
这鬼就真的只是鬼了,不愿投胎无意轮回,更无趣做人。唯一的乐趣,便是戏弄阳间人,
鬼市鬼船戏人鬼,冷七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大的胆魄,在此处奉养着如此多的鬼魂。
不过既然知道了是要去鬼市,冷七心底的那份焦灼反倒消失了。
六识遮蔽,不知船行前后,更不知身在何处,甚至不知这时间到底流逝了多少。
再次恢复六识的时候,这河似乎已经到了尽头,两旁终于不再是低矮的墙面了,而是上百只香炉,里面燃满了香火。
人行一程须得财,鬼行一程须受香。
这香火,便算是给这一路辛苦的鬼魂的“车马费了”!
到了此处,终于不再是漆黑的一片了,左岸右岸的香炉后各有一间小屋,屋门前的棚子亮着一只一百瓦的白炽灯,还算明亮。
而灯下,一张满是破洞的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叠厚厚的宣纸,旁边有两只毛笔。
冷七看到,左岸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子,上写“求”。
右岸则是一个“予”字。
求与予,而不是买与卖。
冷七想了想,拉着土狗上了左岸。
可不管左岸右岸,那桌旁都都已经排满了人,所有人都很自觉的排在队后面,无人插队,井然有序,没有不耐。
冷七和土狗站到了队尾,前面的人每一个走到那桌旁,都会拿起一张宣纸,拿起毛笔,写完之后,透过小屋只有人脸大小的窗口递进屋内。
直到屋内递出一个木头牌牌。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默默进行的,无人喧哗。
等到冷七和土狗的时候,冷七拿起宣纸,提起笔,却不知道写什么。因为写字的人和后面的队伍足有三米之隔,所以并不能看清之前的人都写了什么。
就这么干等了半响,屋内的人突然道了声:“外人不可入!请走吧!”
走?来了怎么可能走!
冷七的倔劲儿上来,也不管了,就在宣纸上面干净利落的写了:“冷明七!”
就这么把写着三个字的宣纸递了进去。
里面的人道了声:“有趣!”便接过了宣纸。
这次,轮到里面的人没动静了。
冷七以为自己看样子这是进不去了,可偏偏那窗子里忽的伸出一双手,手掌上躺着一个牌牌,可这牌牌却似乎是白玉一样的材质。
“进去吧!别耽误老头子我时间!后面人还多着呢!”
这声音有些熟悉,冷七却一时半响分不清楚。
不过,冷七还是起身进去了。
等到走进去的时候,冷七打量起了那白玉牌牌,却发现,上面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个字。
土狗已经嚷嚷了起来,指着自己冲那屋里的人哇哇的叫。
或许是屋里的人被叫烦了,从里面啪的的扔出一个木头牌牌,带出一声:“聒噪!快滚!”
土狗拿起牌牌,一脸的不忿走向冷七。
冷七拿过土狗的牌牌,异常粗糙的上面写着:“丁末”。
真是怪了,冷七摇摇头。
往前,却是无灯了的,雨未停,冷七看到很多人影来回穿梭,只是都披了雨衣,连那女都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