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哼,眼底闪过一丝讥讽,毫不在意的说道:“那些人还伤不了我,你也无需自责,我在山中待的久了也觉得无趣的很,能松松筋骨于我而言也是好的。”
“终究是我连累兄长了!”谢琅华轻声说道,纵然华玥都如此说了,可她还是无法释怀。
“再说这些见外的话,我可是要生气了。”华玥故作生气扫了谢琅华一眼。
“兄长莫要生气,我不说也就是了。”谢琅华将带来的点心一一拿了出来,笑着对华玥说道:“我给兄长带了些点心,兄长尝尝可还合胃口!”
谢琅华与华玥坐在矮几旁,华玥随手拈了一块,尝了一口点头说道:“不错。”
他只吃了一口便放了下来,连饮了几口茶,才把口中那股甜腻的味道给冲淡了。
谢琅华不知,在此之前华玥是从不吃甜食的。
“兄长既给了妹妹见面礼,妹妹也是要给兄长一份见面礼的。”谢琅华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册竹简来,恭恭敬敬的递给华玥。
正是当日王玄给她的那册麻沸散。
“这是何物?”华玥低头看了一眼问道。
谢琅华一笑:“兄长看了便知。”
在她的注视下,华玥缓缓推开竹简。
然,他只看了一眼,便皱着眉将竹简合了起来,抬头看着谢琅华说道:“妹妹这是作何?我既认了你做妹妹,阿恒自然也是我弟弟,我为弟弟诊治理所应当,妹妹拿这个莫不是要羞辱我?”
“兄长误会我了!”谢琅华顿时站了起来,她急急辩解道:“这是之前便答应给兄长的,更重要的是这册麻沸散在兄长手中才能发挥它的效用。”
这也就是为何那日在甘泉寺,谢琅华并没有把这册麻沸散交给华玥的原因。
以华玥的性子,既认了她做妹妹是绝对不会要的,所以她才想了这么折中的法子来,怎料他还是不肯收。
“我不要!”华玥看都不看那册麻沸散一眼,毫无半点留恋,一字一句的说道:“当日是当日,如今你我兄妹相称,这册麻沸散你且收回去,从前的事莫要再提了。”
“兄长……”谢琅华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华玥凝神看着谢琅华说道:“好,那我问你,这册麻沸散是你之物?还是王玄之物?”
“是王家七郎之物!”谢琅华如实说道。
“那我再问你,我若是收了这册麻沸散,你岂非是欠了王玄的人情?”华玥接着说道。
谢琅华缓缓的点了点头。
“我既是你兄长,你欠了他人情,岂非等同我也欠了他的人情。”华玥再度开口说道。
情理上他说的也无不妥之处。
谢琅华竟找不出话来反驳他,华玥勾唇一笑:“即使如此,我何必收了他的东西,欠下他一个人情。”
“兄长……”谢琅华开口还想说些什么。
华玥淡淡朝她扫来:“琅妹妹,欠了别人的总归是要还的,你把这册麻沸散还给王玄!”
谢琅华脸上闪过一抹苦笑,她欠王玄的又岂止这册麻沸散。
华玥执意不肯收,谢琅华只得又带了回去。
临走的时候谢琅华向华玥讨了一些治皮外伤的药,想着有些人定然是用得着的。
马车停在了谢家门口。
春桃扶着谢琅华下了马车,也不知怎的今日门口竟连守门的侍卫都没有。
春桃满腹疑云的看了谢琅华一眼。
谢琅华没有开口,她领着春桃快步走了进去。
事反常态定然有妖。
“大小姐,你回来了。”谢琅华和春桃才进了院子,方幻云便迎了上来。
“方姑姑,今日这是怎么了?”谢琅华四下扫了一眼,见院子里一个下人也没有,开口问道。
“大小姐,府中两个月都没发月银了,这会儿婆子,小厮,还有仆从都围在前厅闹着要月银,夫人正在前厅处理这件事,只是……”方幻云说着停了下来。
谢琅华看了方幻云一眼,她没有说出口的话,她也是知道的,这些年一直都是赵氏在打理府中庶务,母亲并未料理过家事,又因着在母家的时候,父母早亡养在兄嫂下面,性子难免柔弱,定然是料理不来这种事的。
“老太太怎么说?”谢琅华面无表情的问道。
方幻云垂眸说道:“夫人差人去禀报老夫人了,老夫人身边的秦妈妈过来传话,说是老夫人身体不适,府中的庶务全部交由夫人打理,让夫人自行料理。”
谢琅华冷冷一笑,脸上满是讥讽,他们这才回来了几日,府中便闹起事来,这分明是老太太心有不甘,想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走我们去前厅。”谢琅华领着春桃与方幻云大步朝前厅走去。
“给我们月银,不然我们不仅要罢工,更要上告到刑部去!”一众婢女仆从大声喊道,声音之大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萧氏被他们围着,脸上有些不知所措。
她在母家的时候,嫂嫂并未教过她打理府中庶务,也正是因此赵氏才替她掌管谢家多年,如今骤然出了这样的事,她自然是手忙脚乱的。
“母亲!”谢琅华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提步朝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