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谢长安一个人站在那里,满身落寞。
明日便是仲秋节了。
恰在那时宫中的寺人过来宣读陛下旨意,陛下让谢长安,谢恒还有谢琅华一同参加明晚的宫中夜宴。
往年仲秋节,陛下也要在宫中宴请文武百官,邀文武百官一起赏月同乐,也会邀请家中女眷,倒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谢恒刚被立为世子,理应出席宫中夜宴。
至于谢琅华,谢长安虽写下断绝关系的文书,但并未从族谱上除去谢琅华的名字,故而她还是谢家大小姐。
萧氏很是不安。
谢恒眸色一暗,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的双腿,有哪家的世子会是一个残废?
他一点都不想去,奈何这是陛下的旨意违抗不得。
谢琅华也是不愿去的。
“你们放心吧!有父亲在不会有事的。”谢长安看着他们说道。
萧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谢长安看着他们进了屋才转身离开。
夜深人静,谢琅华坐在桌前一动也不动,她眉头紧锁,一脸愁云。
当日寂灭大师也只是说或可一试,有效也说不定,是他们抱得希望太大了,以至于如今尤其失望。
特别是阿恒,即便他什么都不说,她也是知道了。
在他们跟前的时候,他总是说说笑笑与往日无异,可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看着自己的双腿黯然神伤。
她宁愿他哭一哭,闹一闹,也不愿他这样懂事,懂事的叫人心疼。
“方姑姑!”谢琅华轻唤了一声。
“大小姐!”方幻云大步走了进来。
谢琅华看着她说道:“寂灭大师的药看来没有效果,从明日开始花重金遍寻天下名医为阿恒诊治,我就不信偌大的天下就没有一个能治好阿恒的人。”
“是!”方幻云点头说道。
谢琅华让她下去歇息了。
崔愠没有回来,想必是回了崔家,谢琅华自然是乐得所见。
时间随着沙漏悄然而逝。
转眼已到了入宫赴宴的时候。
谢琅华一袭碧色衣裙,头上只插着一支白玉发簪,谢恒则是一袭青衫,也是简单大方,两人都没有穿金戴银。
“明日我让人给你们添些衣物!”谢长安看着他们不由得皱起眉头。
“不用了。”谢恒冷冷说道。
谢长安面善闪过一丝黯淡,他本想让谢琅华和谢恒与他同乘一辆马车。
奈何谢恒不愿意,所以谢恒和谢琅华坐的是谢琅华惯用的那辆马车。
谢长安的马车在前,他们在后。
谢琅华带了春桃,把方幻云和夜沉还有夜幕皆留下来保护萧氏。
谢恒小小的身子始终带着一丝僵硬。
“阿恒,有阿姐在不用怕!也无需在意旁人的眼光。”谢琅华轻轻的拍了拍谢恒的肩膀。
“嗯!”谢恒点头笑道。
姐弟二人相视一笑。
一行人很快到了王宫,因着要赏月,中秋宴便设在了御花园的望月台。
望月台紧邻着湖水,一面繁花似锦,暗香扑鼻,一面秋风阵阵,染了月色的湖水波光粼粼,加上满园子的大红灯笼,满是节日的氛围。
谢长安一入宴会便被同朝为官的友人拦了下来寒暄。
谢琅华推着谢恒一进来,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两个寺人上前将他们引到了座位上。
谢琅华才发现,今年中秋夜宴竟也邀请了王,陈,崔三大士族。
她眉头微微一蹙,往年可从没有这样的事。
偌大的宴会,红毯铺地,士族在左,文武百官在右,左右各设了三排座位,家眷皆被安排在第二排。
陛下的位置在中央的高台之上,一眼望去可将所有人尽收眼底。
自古左为尊,让谢琅华疑惑的是,陛下这是何意?是默认了士族凌驾于文武百官之上?还是要给三大士族一个警醒。
谢琅华心中清楚,王权与士族之间必有一战。
数百年的苦心经营,三大士族的势力,已渗透整个世间每个角落,便如参天巨树一般,根系错综复杂,势力盘根错节,而司马氏坐拥燕国将近二十年了,从当初一味惧怕和讨好士族,直至今日底气越来越足,已可与士族一战。
王家,陈家,崔家皆还没有来人。
谢琅华是真真羞于再见王家七郎了,只盼着今日来的不是王玄才好!
谢恒有些不自在,谢琅华故意倾了倾身子,替谢恒挡去很多人的视线。
“阿姐!”谢恒心中一暖,不由得唤了谢琅华一声,不似方才那样畏手畏脚。
谢琅华看着他暖暖一笑。
“呀!这是哪里来的残废?竟也配出席仲秋夜宴。”就在那时司马卿一袭盛装打扮,在婢女的簇拥下走了过来,她视线落下谢恒身上,满目讥讽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