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英国公冷眼瞧着汉王父子俩一唱一合,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无力:这一对父子的心胸,远不如太子皇孙!他在靖难之役中曾与汉王并肩作战。汉王骁勇,他素来欣赏。就算帝后认定了嫡长子朱高炽,但病歪歪的太子如何能与英武的汉王相比?英国公在太子与汉王之争中,默默的站在了汉王的身后。
可是今日他突然间生出些悔意:自己可得再好好思量番,莫不能选错了方向,晚节不保!
皇帝的赐婚将程家推向了荣宠的顶峰。
程老爷隐隐觉得有哪儿不对劲:英国公府之前主动求亲,突然又没了声音。他还以为英国公悔了这门亲事,没想到拖了这么久,竟然是为了求份赐婚的荣耀?可看着并不像啊!
他再怀疑,也绝想不到二房孙女程雪芜李代桃僵,埋下了日后令长房几乎家破人亡的祸根!
再说王公公当日奉了口喻赶到魏国公府传话。魏国公惊得一身冷汗:必是皇帝派人斥责来了!裘安那孽障!唉!这回不知要挨多少板子!
谁知见了王公公,他的面色竟然还不错!就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古怪!
“国公爷,三爷可在啊?”
“在!”徐钦忙道,“近日他胡闹得紧。我关了他在屋里反省多日了!”
胡闹成这样还让陛下偏帮的,也就您府上这位了!王公公嘀咕。
“带咱家见见三爷吧!陛下有重要的事交待他。”
徐钦的心立时提到了嗓子口:“公公请跟我来。”走了没几步,忍不住问,“裘安年少轻狂,行事不知轻重。陛下这回气得不轻吧?”
王公公瞧了他一眼:“还好,还好。”
还好?徐钦楞了楞,这算什么情况?
“三爷哟!”王公公迈进裘安的书房,见他屋里竟堆满了《大明律》的书卷,桌上笔墨正浓,徐三竟在用功笔记,不禁又惊又奇!“三爷这般用功,陛下见了,定然欣慰不已!”
徐三正心虚呢:陛下竟然派王公公来申斥自己?!一定是怒极了!
“才几日不见,三爷竟清瘦了这么多!”王公公怜惜的道,“用功也要注意身子。”
徐三扯嘴干笑:“我这不是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了嘛!”他咽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陛下最近……心情可好?”
王公公收了笑容,瞧瞧徐三,又瞧瞧魏国公,正色道:“徐裘安听口喻。”
徐三噗通一记跪了下来。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反正逃不过,早死早超生!
王公公清咳了两声——并非装模作样,他是真的喉咙痒。这辈子传过多少旨义,第一回这般无所适从!他几乎一字不差的转述了皇帝的话:
“徐裘安,你与练白棠识趣些,适可而止。”
徐三楞住了。他眨眨眼,抬头问:“就这样?”
徐钦也觉不可思议,陛下这话什么意思?什么识趣,什么适可而止?他面色渐渐的难看起来!皇帝这哪是在斥责裘安,分明是在包庇纵容他啊!
陛下怎可如此?徐钦怨恨陡生:这是想将裘安养成个废物纨绔么?!
徐三腾的爬起来,惊诧的问:“您不是假传口喻吧?”
王公公撇撇嘴,瞪了他一眼,一挥拂尘道:“口喻已传到。咱家告辞。”
送走王公公,徐三仰天大笑!
陛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