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简直顶礼膜拜,这样的人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一路往南走,君长宁没说自己要去哪里,谢清歌也没问。似乎她表现得太过随遇而安,让人感觉得到那份浮萍一样的心境,因为无根,所以无畏。
年关渐渐逼近,这天,他们少有的露宿野外,近两个月的一路相随,君长宁在这个车队中也算自己人了,主人客气而亲昵的态度让随侍的下人不自觉恭谨周到,她过得很是不坏。
衣食住行自有专人打理,君长宁面上没什么,心里着实有些不好意思,自觉没什么值得人家图谋,越发不肯占人便宜,有心想做些什么又插不上手,心中丧气,那张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倒是表现不出来,给人看了,颇有些宠辱不惊的味道。
埋锅造饭的,生火煮汤的,摆碗烹茶的,一切井井有条,谢清歌坐在火堆旁抱着暖炉喝茶,名叫解忧的活泼侍女在车厢中收拾晚上休息的东西,温柔的侍女名叫解语,正跪坐在谢清歌旁边看顾火堆。
他的目光投注在不远处抱膝蹲在树枝上的小小背影,身边放着那把素琴,再朴素不过的款式了,和她这个人很像,简单的一目了然。
解语顺着他的目光,不出所料的看见了那个少女。近些天来,冰雪样高贵青年的目光越来越多的落在那个少女的身上。
她垂下眼,往火堆里放了根木柴,火光晃动之间,她的脸上滑过一抹茫然和苍凉。
君长宁远望者漆黑的夜空,凤眸平静无波,黑亮的长发顺着脖颈滑落胸前,包裹住她整个躯体,有一种古怪的温暖感。
被小童搀扶着走过来的谢清歌仰望着树枝上的少女,微笑道:“爬那么高做什么,不冷吗?”
“不冷。”君长宁低头看他,想了想,跳下来,皱眉打量他好一会儿,突然问道:“你得了什么病?”
谢清歌微怔,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笑道:“天生体弱,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有些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转身欲走,还是火堆旁暖和。
“介意吗?”君长宁盯着他的左手腕,询问。
谢清歌喉结动了动,慢慢伸出左手,笑道:“请!”
三根纤细修长的手指搭在他的左腕上,触手微凉,谢清歌望着少女沉静的侧脸,眼神微微复杂。
“母体带毒?”君长宁诧异。
谢清歌呼吸微微一滞,扶着小童往回走,低声温和道:“我母亲,幼时生活不好,不慎中毒,嫁给我父亲之后,仔细调养仍未能将余毒排尽,恰逢有我,所以,我一出生就身体不好。”
“很难受吧?”君长宁小心翼翼的问。
谢清歌微微侧头看她一眼,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搀扶主子的小童眼巴巴望了她一眼,看得君长宁大惑不解,一脸莫名。
她一同坐在火堆前,想了又想,认真的看着谢清歌冰雪沉静的面容:“我帮你治好吧!”
夜风很冷,吹在身上宛如刀割,谢清歌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生得极美,纵使不比太庙里那些先人,也是天下少有的绝色,认真的样子特别清净,他想不到别的形容词了。沉吟了下,他问:“你不怕沾染因果吗?”
君长宁惊讶的睁大眼睛:“你知道我是修士?”
谢清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解语端着两份热汤款款走来:“公子,君小姐,先喝碗汤暖暖身子吧!”
食不言寝不语,他们的教养都很好,只是君长宁感觉后背快要被小童的眼神灼穿个透明窟窿了。
谢清歌漱过口,放下毛巾,抬眼看她:“从明天开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