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他其实祖籍就是河南光山,只不过是卫籍,所以迁到了山西代州。当然,孙家到他已经在代州振武卫两百多年了,所以几乎可以算山西土著了,就像方家祖籍浙江,但现在完全可以说大兴土著一样。
洪武永乐两代用无数南方移民,就这样洗净北方胡尘。
“永城,丁家啊!”
陈于阶说道。
“圣如兄高中二甲。”
孙传庭说道。
杨信一脸纯洁地看着他们。
“永城丁家,丁魁楚是上一科的进士,他侄子丁启睿是这一科二甲进士,一门两进士。”
陈于阶给他解释。
“成功人士!”
杨信微笑说道。
“你这话意有所指啊!”
陈于阶说道。
“不要误会,你也是成功人士!
虽然你就是个秀才,连举人都没考上,但你家里有钱啊!有银子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咱们大明朝权第一,银子第二,总归都是有用的,更何况你舅舅还是官,虽然只是六品左赞善,但想来飞黄腾达还是可期。而孙兄也是成功人士,虽然你如今只是知县,但接下来你会做知府,做尚书,甚至一直做到首辅,故此你们都是成功人士。
那么请二位成功人士每人回答我一个小小的问题。
有权的先来!”
杨信说道。
“杨兄请!”
孙传庭饶有兴趣地说道。
“请问,你代表谁的利益?”
杨信问。
“孙某有些不明白。”
孙传庭略显尴尬地说道。
很显然他并不是真不明白。
“那我就说的直接一些,如果你去永城做知县,你那位同科进士家隐匿了田产,我们都知道做官有多少亩地不需要交税,如果丁家有一万亩良田但实际在官府却只有他不需要交税的那些,那你会怎么做?
请不要回避这个问题,这是必然的!
事实上我们都知道所有人都这么干,只要有条件的都会隐瞒田产,否则做官是为了什么?难道就为朝廷那点俸禄?哪个做官的会靠俸禄养家糊口?大明两百多年不就出了一个海刚峰?那么你作为知县,会对他家的田产重新丈量并按律收税吗?这是你的职责,理论上你必须这么做,如果我们再假设一下,丁启睿也得到任命到代州去做知州,那么你会清理丁家的田产吗?我们都知道大明的财政总是不够用,你会用这种方法帮陛下让财政够用吗?
请回答,按着你的良心回答!”
杨信说道。
“杨兄,这个……”
孙传庭笑而不语。
陈于阶惊悚地看着杨信。
“要我替你回答吗?”
杨信说道。
“杨兄,我不会,但我会……!”
孙传庭很坦诚地说。
“没有但是,你很清楚,根源是什么?你也很清楚,不在根源下手一切都是徒劳的!但你不敢在根源下手,因为你也在其中,你是官,你代表的是士绅们的利益,你属于士绅阶级,你敢背叛自己的阶级,你就会成为奸臣,无数弹劾会降临到你头上,所有官员士绅都视你为敌。很快你就无法再立足,然后你会被赶出官场,甚至你家乡的官绅都会联合起来对付你,所以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该如何做官,你连海刚峰都不敢做,你只会继续坐视官员士绅隐瞒田产不交税。
但朝廷要对付建奴要花钱啊!
那既然官员士绅不交税,想要增加税收就只能继续收庶民的了。
可是作为一个庶民我要替所有庶民问一句。
凭什么?
凭什么你们就可以不交税?
同样作为一个庶民我也要问一句,我凭什么要受这种欺负?”
杨信说道。
“那个,守诚兄,你喝多了!”
陈于阶赶紧说道。
“陈兄无需如此,孙某非小人,永城知县也管不到京师,咱们这就是朋友之间的私聊,入不到第四个人耳中,不过杨兄的胸怀坦荡倒是令孙某颇为敬佩。”
孙传庭笑着说道。
“孙兄,你还没回答。”
杨信说道。
“这个问题孙某回答不了!”
孙传庭很坦诚地说。
“你的确是个君子,但君子没什么用,大明不需要什么君子,大明需要的只是公平,而你作为士绅阶级的维护者,你只能维持这种不公平,于是大明还会继续糜烂下去,直到有一天……”
杨信站起身看着外面宏伟的城楼。
“会见汝在荆棘中耳!”
他指着那城楼高喊
(感谢书友20181114202159380,我是草泥玛,略经风雨等人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