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真的走了,甜筒化了也不会再搭理他。
纪深爵站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里,彻底红了眼眶。
那甜筒的奶油化在他手上,纪深爵站在人潮里,恍惚的没有方向。
那七年,聚少离多,可他与言欢即使冷战争吵,也都站在原地等着彼此。
若她还活着,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他们之间,连“爱”这个字眼,都显得太轻,原该是一起白头的,可偏偏,她用最狠的方式,彻底远离他的世界。
她仿佛是人间虚妄,只短暂的爱了他一下,可他,却要用一生去戒掉她。
……
纪深爵又去了言欢的墓地。
那里叫欢园。
纪深爵把那一篮子玫瑰花和那套情侣杯摆在她墓前,淡淡嗤笑着说:“卖花的小姑娘说,买了她的玫瑰花,就能把你追回来,可我不能。”
言欢走后,纪深爵时常来欢园陪言欢,坐在言欢墓前,说着许多话。
像是对言欢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
他与旁人,几乎无话可说。
纪深爵又清醒的说:“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看你了,纪太太,我已经活在失去你的阴影里太久太久了,我决定给自己找点有意义的事做,也能短暂的缓解一下对你的思念。”
离别时,纪深爵身子又折回去,修长大手抚了抚那墓碑,目光宠溺温柔:“纪太太,别太想我。”
那眼中温柔,倾世惊艳,像鲸落于海,星沉于洼,蝉鸣漏进夏至,这世间温柔,仿佛都住在了他看她时的目光刹那里。
可她,终究是看不到了。
……
言欢刚走那会儿,纪深爵总是依靠镇定剂和安/眠药才能入睡。
渐渐地,言欢离开的久了,纪深爵没了情绪,即使睡眠不好,可也能勉强睡下去。
他恢复了原来单身一人的样子,只是遗憾,遗憾那压在胸口的晚安,消失了。
可纪深爵每晚入睡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给言欢原来用的微信号发消息。
“欢哥,晚安。”
只这样一句,每晚都发。
就像曾经,言欢去好莱坞发展,每晚对他发的那句隽行,晚安,一样。
这样虚幻的安宁,是纪深爵给自己的最后一剂安慰剂。
言欢像是还好好活着,别墅里,她的东西都还在,纪深爵也能时常跟她说话,除了抱不到她,亲不到她以外,好像生活也没有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
这一年,纪深爵藏踪匿迹,神龙见首不见尾,他游走在国际组织之间,做了许多惊天大事,可桩桩件件,都是枪口舔血,有几次,与死神交汇。
可死神不愿收留他,总想让他活着,赎罪。
他去了很多很多国家和地方。
北上见到的冰川,南下追寻的极光,西去流浪的经幡,东来皈依的梵经。
他像是风走了八千里,见过了所有世界,可仍旧,戒不掉她。
北上见到的冰川是她,南下追寻的极光是她,西去流浪的经幡是她,东来皈依的梵经,仍旧是她。
后来,他发现,越戒越上/瘾,于是便不戒了,一辈子只眷念一个人,好像也不错。
他活得恣意潇洒,为了找到她,他成了飞鸟,居无定所,流浪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