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下去时,慕微澜连忙跑了过去,一边微红着小脸解释自己忘记洗了,一边拿起抹布打开水龙头就要去洗……
傅寒铮有洁癖,她当然记得。
她一个人过的这么邋遢,傅寒铮大概很看不惯吧。
手里的抹布,被一双修长漂亮的大手取走,“碗筷堆了几天了?是忘记洗,还是懒得洗?”
男人的声音不冷不热的,听不出什么喜怒情绪来。
“……”
水声哗哗的冲着,傅寒铮挤了洗洁精,一身华服未脱,竟站在水槽边洗碗……
慕微澜看着那双干净修长的大手,被泡沫和污渍沾染,低垂着小脸,闷闷的说:“还是我来洗吧。”
傅寒铮应该没干过这活儿吧?
可她也只敢嘴上说说,并不敢真的抢盘子去洗。
男人脸色冰冷冷的,慕微澜垂眸望着他将碗碟上的油渍洗干净,冲干净,忽然颓丧下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生活过的这么糟糕,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在巴黎一个人生活了三年,过的挺好的……”
傅寒铮掀了掀眼皮,一眼就看见了放在料理台角落里的一包方便面,已经拆开了,吃了一半,还剩一半,看样子,是干吃的。
从北城到S市这一路上,傅寒铮除了忧虑,更多的是生气,气她不告而别,气她骗他,又不肯一直骗他,他最讨厌的那类人,就是做事做一半中途而废的家伙,慕微澜就是那类,在他眼里,她没毅力,也没立场,别人几句话就骗走了,但喜欢上了,又能怎么办,好歹是自己的人。
此刻,傅寒铮站在这间二十平方左右狭窄拥挤的小房间里,心里的隐怒,竟然消失的一干二净了,剩下的,尽是隐隐的心疼。
傅寒铮擦着盘子,听着她软软的声音。
“你一定觉得我现在过的很惨吧,傅寒铮,你说我没良心,其实你才是最狠的那个,你很早就知道我对你另有所图了吧,可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依旧无条件的对我好,给我全部,教会我爱,再一次性收回去,你才是真的狠……如果,如果你早一点阻止我,揭穿我,我现在就不会过的这么惨。”
慕微澜理直气壮的说着,垂着脸站在料理台边,手指抠着自己的掌心,不知是难过自己的不争气,还是对傅寒铮抗议。
男人指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擦完最后一个盘子后,将盘子放在料理台上,单手插兜,侧身看向她,有些好笑。
那天晚上,他在悦榕庄酒店等了她那么久,她放他鸽子也就算了,还丢给他一个深水炸弹,事先没有半点知会,就把乔桑领到了他跟前,自以为是的将他和乔桑硬凑成一对,现在,她怨他,不早一点拆穿她的骗局,这样,她就不会深陷其中了。
要不是傅寒铮理智清醒,慕微澜说的头头是道,他倒是真的觉得,是他对不起她,从头到尾。
“慕微澜,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为自己申辩?还是仅仅在我面前你才会这么伶牙俐齿?”
慕微澜有点懵,心虚的嘟囔了一声,“我说的是事实……”
傅寒铮没打算跟她讲道理,跟女人讲道理的男人,智商和情商大抵都有些问题。
“是我不好,但你给我儿子生吃方便面这件事,是不是你不对?”
“……”
慕微澜没反应过来,什么叫生吃方便面?
她没有啊。
傅寒铮手臂一抬,捡起料理台角落里那包拆开的方便面,丢在她面前。
慕微澜嘴角抽了抽,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