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两颊绯红。映着头顶的大红灯笼,眉眼容颜娇羞的如同三月里的桃花。迟疑了一下,没好意思把手搭上去,寿昌伯却一把抓住她胳膊,半扶半抱的把她弄下车。
路大爷那张脸,瞬间黑里透青,青里透绿,猛的转身摔门回屋。
姜悦脸色也是一僵,寿昌伯和崔氏听见动静齐齐看过来。
寿昌伯一脸的莫名其妙,崔氏则唇色发白,仿佛受了什么打击似的,飞快的垂下头,身子微颤。
姜悦尴尬癌都快犯了,真不知摆出什么表情才合适,最后硬扯出一抹笑意道:“坐了大半天车,您二位累不累?咱们是先开晚饭,还是歇一会儿再摆?”
瞧瞧,连招呼都不好打,叫姑父和珏姐姐?俩人都手拉手了!
叫姑父和准姑母?呵呵……那位还没和离呢!
只能用‘您二位’,含糊过去。
寿昌伯那心比城门都宽,哪听得出这些弯弯绕,当下大手一挥,“你甭张罗了,咱们晚上烤全羊!”
崔氏却听的明明白白,抬头望了望姜悦,眼泪突然滚下来,转身就往自已屋跑。
寿昌伯瞧着她的背影,一脸懵,好端端的,这咋还说哭就哭了?
刚想追上去问问,转眼瞧见姜悦,终于觉出点不好意思,扬声吩咐姜悦道:“你过去瞧瞧,她这是咋了?”
姜悦,“……”
其实,这是您表现的好机会!您可以当我不存在!
腹诽归腹诽,姜悦也不能真由着崔氏抹眼泪不管,她快步走到崔氏门口,推门进去。
崔氏正坐趴在床上无声的抽泣,抬头看见姜悦进来,眼泪瞬间涌的更凶了,不等姜悦开口,她就呜咽着道:“悦儿妺妺,你是不是觉的我特别没廉耻?刚跟前头的男人和离,立刻就跟别的男人不清不白?”
“珏姐姐!话不能这么说……你等会儿,你刚才说什么?你跟周大人和离了?他给你出文书了?”
姜悦瞪大眼睛,有点不相信自已的耳朵。
看周诚上次那样儿,还以为得纠缠些日子才会放崔氏自由呢,没想到这么痛快!
这么看来,周诚还没渣透,多少还有点男人样。
哎……不对!
周诚要是肯放珏姐姐自由,给了她和离书,肯定也会把她的嫁妆和她留在府中的行节物品一半送过来。这是人情亦是规矩,这么大的动静,阿福媳妇不会不知道,肯定早就跟自已说了。
“周大人把文书给你了?你确定文书是真的,上面有他的签字画押吗?”
崔氏呜咽着摇头,“他没给我文书!”
姜悦眉头一下拧紧,“那你说的和离是什么意思?”
意愿和结果可是两回事!周诚一天不放你自由,你就是有夫之妇。以这种身份跟寿昌伯交往,就算你们情投意和、生死不渝,那也少不了一个骂名,不、何止是骂名,还有罪名跟着!
崔氏不说话,只捂着脸一个劲的哭。
姜悦突然蹿出一股子无名火,使劲把她捂脸的帕子扯开,怒道:“哭有什么用?哭能解决问题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