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
他知道舅祖母是真心对他好,也是真心想盼着他好,是他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
可若这好是建立在摧残妞妞的基础上,他宁肯不要。
说话间,后怕涌上来,他身体控制不住的打颤,上下牙齿也撞的咯咯直响。
如果他来的晚一步,如果凌霜的动作慢一拍……妞妞此刻……
路凌不敢往下想,那个念头却挥之不去,他越发抖的厉害,心胆俱裂。
福康长公主冷眼看着他,突然长长叹了口气。怒气褪尽,身心俱疲。
凌小子是她看着长起大的,什么脾性她比谁都清楚,那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认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那女人现在就是他的命,被他放在心尖上疼着。真要弄死,凌小子也活不成了!
可这种蠢女人……哎,她死了也不放心,也闭不上眼哟!
沈浪一直偷眼瞥着她的神色,见状立刻道:“祖母,别说表嫂年轻没见过世面,禁不住您这么吓。一般的朝臣也禁不住啊?您大人大量,先饶了表嫂这一回,表嫂是个聪明人,往后肯定不会再犯这种错儿!是不是,表嫂?”
台阶都递到脚边了,姜悦还能错过?
她立刻俯身跪在路大爷旁边,无比诚恳的给长公主磕头认错,“都是我一时糊涂,求长公主殿下饶恕!”
福康长公主气的太阳穴突突跳,可她现在能说什么?
还能真逼着凌小子休妻不成,也只能日后好好调教这个蠢妇,但愿是个受教的,别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都滚起来!本宫还没死呢,不用你们一个个假孝心!”
地上跪着的三个人齐齐松了口气,路凌一把扶起姜悦,伸手就去翻她衣领子,想看她伤没伤着。
姜悦一把攥住衣领,死也不让他看。当着长辈和外男的面动手动脚,你丫的是不是疯了?
路大爷脑回路跟她不同,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见她躲闪当下唇色就白了,“伤什么样了?给我看看!”
话音未落,福康长公主的脸色明显阴了。
姜悦头皮一紧,真想给路大爷两脚。
你是不是傻?
不知道先把我弄走啊?
回家关起门来,怎么看不行,非当你们家祖宗的面儿拉拉扯扯,这不是给我招骂吗?
她揪着领子不放,一边紧着说没受伤,一边紧着给路大爷使眼色。
平时俩人挺心有灵犀的,奈何此时路大爷急迷心窍,姜悦越说没事,他越觉得是伤的厉害。
情急之下,他顾不上多想,一手钳住姜悦的手,一手去扯领口。
‘嗤拉’一声,姜悦半边衣领被他扯碎。露出白晳优雅的天鹅颈,光洁如玉,别说伤口,连一丝刮痕都没有。
路凌登时松了口气,站在他身后的沈浪却立刻捂眼,夸张的大叫,“哎、哎……我可啥也没看见!”
路凌回头,眼刀子恶狠狠的扎沈浪脸上。
沈浪指间岔开条缝,冲他挤眉弄眼的贼笑,你自已犯傻还好意思瞪我?
路大爷冷哼一声,无意中瞥见凌霜手中匕首,他脑子里突然有什么闪过,总觉的哪儿不对劲。
他可是亲眼看见那柄匕首贴着妞妞的脖子划过去的……怎么会?
路大爷一怔的功夫,凌霜突然捧着匕首跪到榻前,恭声道;“长公主殿下,下官有事禀报!”